的唯一一座城。
后来溪河才知道,那并不是一座城,而是天衢宫。
奴隶们进了城后便被赶下马车,溪河张望了一眼身后逐渐禁闭的黑色城门,心中不由得一颤。她不知道自己此刻为何会有这般心绪,只是安抚了一下自己后就跟着奴隶大队走了。
也许那时心头的颤动,便是告诉她此生与自由无缘了,只是她毫无察觉。
下了马车的奴隶们手脚上都带着镣铐,他们现在正在被押往角斗场的路上。
天衢宫实在是大,奴隶队伍差不多走了两个半时辰才到达目的地。正当所有人都饥肠辘辘的时候,却被宣布要踏上争夺生存机会的路途。
说角斗场的地方,不过是一块偌大而空旷的场地。奴隶们手脚上的镣铐被拆下,有些许不知死活的想要逃跑,直接命丧看守们的刀下。见了这般场景,剩下的人就算有逃跑的想法也只能憋回去。
角斗场上的奴隶们站的零零散散,眼神里透着紧张,不一会儿先前见过的那个黑衣少女出现,宣布了角斗场的生死规则——最后活下的十人留下,如果场上只剩十人,杀戮还没有停止,这十人将会被全部射杀。
角斗场的对面是一排齐刷刷的弓手,正拉满了弓对准角斗场的方向。
角斗场里的孩子们面面相觑,谁都没敢先动手,僵持了好一会后,黑衣少女指挥第一排弓手射箭。
幼小的奴隶们纷纷躲避,却依旧有不少被箭射中,或死或伤。黑衣少女用铿锵有力的声音喊道:“立即开始决斗,如果继续保持消极想要侥幸存活,那就全部射杀!”
看着已经死去的几个奴隶,剩下的孩子们无法再保持之前的做派,一些强壮胆子大的,便直接开始挑弱小的孩子下手殴打了。
溪河本就是女童,年龄在孩子群里不大不小,她知道自己无甚优势,还容易成为被攻击的对象,只好找角落躲避。
不过她的计划根本不能如愿,不一会就有人向她发起了攻击,孩子们的肉搏让她在被打后不至于受太重的伤,溪河能迅速地反应,站起,然后逃跑。
好在除了昨晚,溪河几乎每顿饭都吃上了,体力还算够用,再加上自己的身体娇小灵活,她一次次地成功逃脱于其他竞争者的魔爪。
未出半个时辰,场上已经倒下了一大片弱小的,没有体力,身手和胆识的孩子们。
不过场上剩下来的孩子们也没那么轻松,战斗的多了,自然已经有些体力不支。
人少起来后,溪河不仅要躲避追击,还要想办法转移火力。地上一个个几乎没了生息的孩子们将地面染成了血红色,但是决斗中的孩子们已经无暇去在意这些了。
除了战斗以外,他们还要留意场上留下的人的数量,因为不想死,所以他们对规则的重视自然也表现了出来。
溪河在躲避的过程中也学着反击,不过都是一些无关要害的粗劣打法,只能起到稍微击退对手从而使自己得空逃离的作用。
又过了两刻钟,场上已经只剩十一个人了,而几乎每个人都没有能力继续厮杀了,只能扶着腿,撑着地面大口呼吸。
其中一个狠厉的男童,盯上了剩下的人中最容易解决的溪河,喘了两口后便出其不意,迅猛地扑向溪河,将她压倒在地,两只手迅速掐住她的脖子。
溪河拼命挣扎,用自己的双手去扒男童的双手,男童已然杀红了眼,好在体力不支使他在溪河的挣扎下并不那么容易能让她窒息。
溪河在扒住男童手的同时,转头张望寻找自救的法子。旁边能清晰地看见有个孩子,喉部被第一批射出的箭刺穿。
溪河看到不远的地面上有支散落的箭,但是据她一只臂还差半身的距离,目前根本够不到。
她便先狠狠踹向身前人的腹部,想逼他松手。然而男童却纹丝不动,尽管他脸上的表情出卖了他的痛苦。
溪河的窒息感越来越强烈,自己如果再不想办法自救,就只能命丧黄泉了。
她只能用命赌一把 ,她迅速腾出一只手来猛的戳向身前男童的眼睛,男童惨叫一声,手也送了些。溪河即刻一个扭身握住不远处那支箭,径直插进男童的脖颈。霎时间,大量红色温热的鲜血喷在了溪河的脸上,眼睛里……
男童满眼的不可置信,捂住脖颈想要止血,然而无力回天,缓缓栽倒下去。
场外一行穿着规整统一的人出现,组织剩下的十人排成一队离开这个充满血腥和尸体的地方。
溪河有些没缓过来,只是呆呆地跟在队伍最后。她的眼睛里还全是那个孩子的血,导致她的眼前好像盖着一层红色的纱,看什么都是红色,都不清楚。
直到她听见那个黑衣少女的声音,“少主,您怎么到这来了,这……不该是您来的地方。”
溪河转头向声源望去,自己红色的世界里蓦地出现一抹耀眼的白。
是他,是那个好看的少年。
少年没什么情绪地回答了黑衣少女的问题,“我既是天衢宫少主,这角斗场我不能来吗。”他的声音没什么力道,说出这番话来好像没什么震慑力。
黑衣少女没再说话,少年接着说道:“天狼,我知道父亲将你安排在我身边的用意,只是手切莫伸太远,否则得不偿失。”
“是。”
溪河等人被带走了,直到完整离开角斗场,她才将目光收回,狠狠地抹了抹被血液糊住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