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继双目爆睁,心慌地开始结巴,“小姐在,在说什么?相爷和二,二老爷是亲兄弟,一家子和和睦睦的,怎,怎么会害大公子,小姐是不是被坏人骗了?”
“最坏的就是你!”梅雪遥气地想哭,要不是他,哥哥怎么会死,娘又怎么会死?
他这样子,摆明了凶手就是他,竟然还不承认!
他不承认,嫂嫂就不会信她,父亲更不会,那还怎么把二房的人绳之以法!
得要他亲口承认,签字画押才行。
想到这个,梅雪遥迫使自己冷静。
她缓了缓,站直了,冷声说,“你不承认没关系,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说吧。”
梅雪遥说完,提起灯转身开门,光又照进来。
她吩咐道,“马叔,去把他耳朵堵住,眼睛也蒙上。什么时候他肯招了,再来叫我。”
按照梅雪遥的要求,这间屋子弄的隔了声音,里面听不到外边,外边自然也听不到里面,所以马护卫根本不知道要黄继招什么。
不过他也没多问就是了。
从他带人留下护卫小姐时,大概就注定这是一条不归路。
马护卫拿着东西进去时,就看到黄继脸上明显的惊恐。
他面上不显,心说这都没见血,有那么吓人吗?
“兄弟,别,求你了,我有钱,你放了我……”
马护卫神情一凛,都是给主子办事的,你有钱?别不是贪了主家的银子吧。
他看着手里的东西,先堵了黄继的嘴。
当天夜里,所有人都睡熟了,一个身影悄悄从屋里出来,摸黑送了信出去,又摸进了那间小黑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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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雪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竟有些睡不着。
哎,睡前果真不该喝那杯茶的。
既然睡不着,她干脆起来了。
屋里一片漆黑,月光都洒不进来。
梅雪遥下了床,摸到火折子点亮一盏灯。
一灯如豆,这夜里竟有些温馨的感觉。
她披上氅衣坐到窗边,轻轻推开窗。
外面又下雪了。
大抵是开窗的声音有些大,睡在屏风外守夜的灵霜迷迷瞪瞪地说,“小姐,怎么了?”
梅雪遥回头,柔柔说,“没事,你睡吧。”
“哦。”灵霜睡意浓浓地说,“有事记得叫奴婢啊。”
梅雪遥浅浅笑了笑,回头看着窗外,继续赏着这月夜雪景。
可很快,目光扫过那间小黑屋,她有些发愁地蹙起眉,都两天了,黄继完全没有招供的迹象,他竟这么能抗,锦衣卫的手段都奈何不了他?
其实她明知这法子是要时间和耐心的,可一旦开始,难免着急。
虞不辞,到底行不行?
要不她去看看?
想了就去做。
梅雪遥关了窗,解下氅衣准备穿衣服,忽觉面前投下一片阴影。
她心弦一紧,抬头,面前却多了个人。
啊!!!
她几乎要尖叫出声,可同时又看到那张熟悉的骷髅面具,手比脑快地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
“虞大人?”她心口嘭嘭直跳,手指间露出条缝,气若游丝地问。
那人淡淡瞥她一眼,没说话,算是默认了,然后坐到她床上。
梅雪遥才落下的心又悬起来,才想起现在三更半夜,她只穿着中衣,柔软的质地很好地勾勒出胸部的轮廓,还有明显的凸起,而他此时,却跑来她的闺房。
这怎么可以!!!
但她甚至来不及披上衣裳指责他,因为她看到那个不可一世的锦衣卫指挥使虞不辞,居然满身伤痕,哪怕一身黑衣也血迹明显。
她头好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