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境已变,想起夫君对她的疼爱,卢琬对她的怨都散了,此时便心疼她的懦懦小心。
卢琬拉着她手再道,“不必有这种顾虑,父亲素来英明。正好,我也与你说说嫁妆的事。”
梅雪遥犹豫了下,她心里清楚,父亲是不会信她的。
可这会儿卢琬这么劝着,她心底也有一丝丝的期望,这一世她没有要嫁给赵覃,或许父亲对她还有一点点的相信呢。
而且,她能感觉到卢琬对她的态度变化,对她释放出善意,她心中是很高兴的。
见梅雪遥点头,卢琬心里松了口气。
若是父亲能与遥遥和好,夫君在九泉之下,也安心吧。
卢琬不敢耽搁,赶紧派人送信给梅华川,让他尽快回来拿个主意。
正是午间,送信的家仆很快见到他。
家仆不知具体事情,说的语焉不详,只道少夫人说是有很紧要的事。
梅华川皱着眉,长媳的为人他清楚,长子去后更是几乎足不出户,她说有要事,大抵是真的出了大事。
梅华川匆匆回府,就听管家禀报说,少夫人和二小姐在正院等他。
他微微惊讶,步子迈得更快了。
一进屋,看到清瘦了些许的梅雪遥,梅华川重重一哼。
和梅雪遥说着事的卢琬赶紧起身,“父亲。”
梅华川应了声,威严的目光扫过才慢慢站起来福礼却未喊他的梅雪遥,又是一哼,“你还知道回来!”
梅雪遥站直了身子,目光垂地,心头自嘲,她竟然还会有期待。
梅华川这才沉声问,“出了何事?”
卢琬早已屏退旁人,却还谨慎地看看外面,低声说,“父亲,儿媳有要事要禀报,黄继这个人,您还记得吗?”
黄继,梅华川自然记得他。
当年长子溺水,最后是他把长子从水里捞出来的。
“父亲,这是黄继的认罪书,您看看。”卢琬存了点小心思,先没告诉梅华川这是梅雪遥拿来的。
梅华川皱着眉拿过来,看后却只是眼睛冷冷眯着,并无多少震惊。
他沉声问,“哪来的?”
梅雪遥静静抬眸,“是我审的他。”
“你?”梅华川看向她,只一个字,语气充斥着冷漠的不信任。
卢琬留心着梅华川的反应,作为旁观者,此时看到他的质疑都觉得心凉,何况遥遥。
要知道,这些年她这般怨着遥遥,遥遥一说起当年另有隐情,她都没有半丝怀疑。
“父亲……”卢琬想说点什么,梅雪遥清冷开口,“您信不信,并不重要。我只希望能真相大白,不叫害死哥哥的人一直逍遥法外,也希望您,”她顿了下,到底没直白地说“放下对她的偏见”,“能彻查此事,好让哥哥瞑目。”
她又福了一礼,对卢琬说,“我先走了。”
“你要去哪儿!”梅华川怒视着她。
梅雪遥来到门口,看着院子里已经枯萎的葡萄架,娘还在时,哪怕父亲不喜,她也常常来这里玩耍。娘不在了,整个梅府,都容不下她。
“我想,这世上,总会有我容身之处。”
眼见梅华川被气得脸色铁青,卢琬赶紧劝,“遥遥说什么呢,这是你的家啊。”
梅雪遥自嘲一笑,“娘不在了,我已经没有家了。”
卢琬脸色一变,都不敢去看梅华川是什么表情,只听他冷酷道,“她要走就走,谁都不许留!”
梅雪遥毫不留恋地大步走了。
卢琬顿了顿,回身低头道,“父亲,遥遥还小……”
“不必提她,把黄继带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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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继虽神情委顿,看起来并没有被刑讯逼供后的惨状,可又莫名让人觉得他似乎经历过可怕的东西。
卢琬不懂这些,倒还没想那么多,可梅华川是什么人,哪怕还看不出是受了什么刑,也猜到他定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遥遥怎么知道的?
不过在黄继开口后,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除了承认他害过大公子外,他还主动招认,他会去灵隐寺,是二老爷让他去杀害二小姐的,才让二小姐有机会捉了他审问。
梅华川目中精光一滞,震愕地盯着他,卢琬惊得霍然站起来,声音发着颤,“此话当真?那遥,二小姐受伤了吗,她知道你要害她吗?”
黄继说,他还没动手,二小姐就知道了,却不让他说。
只他为了将功折罪,背着二小姐告诉他们。
为什么不告诉他们?
这么危险的事,竟只字不提,一个人默默承受着!
卢琬想到了什么,猛地看向梅华川。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公爹似乎一瞬苍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