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烛台的光晕。
“奴婢衣衫不整,不便见您。”周佑安言辞恳切拒绝了沈诺希的请求,自己衣衫不整躺在床上如此狼狈不适宜同她面见。
“你哪里受伤了,听景岱说是寒潭,自然形成的寒潭缝隙多怪石也多可检查仔细了。”沈诺希站在屏风外有些踟蹰,这屏风就像这个朝代的规矩横跨在两人之间。
“检查仔细了,奴婢没事。”
周佑安说完压抑的咳嗽声还是把他出卖了,沈诺希闻到空气中药油的味道,说谎。
“周佑安,你要是回宫我迟早得知道,要么自己说,要么我进去看,你选一个吧。”沈诺希的脚步停在屏风边,和他相处沈诺希不想如此拉扯,推来推去关系不知何时就疏远了,好不容易才熟悉几分。
“奴婢,右小腿骨裂左肩挫伤了些,不严重。”周佑安听她说完停顿片刻看沈诺希往前迈步才出声制止她的脚步。
沈诺希早有准备听后原地盘腿坐下,帐中都铺着地毯也无所谓沙尘,“吃过药,固定了吗?”
“吃了。”
“你怎么知道我来的?”
“熏香。”
“噗嗤,出宫立马换了这香太容易暴露,我说怎么气息脚步都注意着了还能被你发现。”沈诺希也是没想到出卖自己的又是衣服上的熏香。
“为什么救他,身边都跟着学伴锦衣卫呢。”
“这次负责护卫的是梁同知。”
话不用说明沈诺希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师傅负责护卫朱景德要是受伤师傅杖刑是跑不掉的。
“师傅不一定知道你是为他好,他不承你这个情啊。”
“护佑皇子乃是我朝子民应尽之责。”周佑安回答的滴水不漏,他本也没想让梁晨承情,当初沈指挥使保自己一命梁晨是他左膀右臂理应相助于他。
“这说的什么话,我也不好告诉师傅,只好我来还这个人情。你的伤怕是得仔细修养月余不如留在宫外,宫中太医大都心高气傲柳蒙出入也不方便。”
“奴婢奉旨在宫中休养,如今未得召令不敢私自决定。”
“我们都隔层屏风了,你怎么还自称奴婢。我穿的是锦衣卫衣服,你可是朝中一品大员。”沈诺希东拉西扯找话题想要转移他注意力。
腿上骨裂是内里炎症不好开药又容易发高热,柳蒙出去了她得听见他说话确定他平安无事。
“奴婢不敢。”
“周佑安,真不疼吗,说这么多话连颤音都没有,我还记得我小时候挨板子疼的话都说不出来全身都在发抖。”沈诺希撑着下巴看着屏风。
“夜深寒露重,贵人快些回去吧。”
“你怎么从没问过我为何不留在宫中。”沈诺希不接他的话茬,转而提起别的,前几日在林场和景岱跑马,也不知这小家伙怎么想的突然问沈诺希为何不想留在宫中。
沈诺希被问愣了下,想留在宫中的答案有千百种,钱、权、势、利益、家族数不胜数,想出去的答案却只有一个,自由。
还记得自己是这样回答他:因为外面天高海阔,父母对她有足够的爱,也有足够的能力可以让她在宫外生活的自由自在。
景岱不理解,宫中那么多人仰慕父皇为何在姨母眼中只有外面,沈诺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搬出来那句老生常谈:等你长大以后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