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事吗？”
“基本没伤到，倒是……”
“硝子看我干什么？我可没某人那么脆弱哦～”
迷迷糊糊间，我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意识回笼的瞬间浓烈的消毒水味窜进鼻腔，我不适地撑起左手，却被人拦在半空中。
“醒了啊。”懒洋洋的，“别乱动哦～”五条悟俯身靠近我的面庞。
成倍放大的美貌杀伤力不容小觑，但我还是皱着眉推开他的脸，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果然没死。
啊，那就只能恭喜伏黑甚尔领便当下线了。
我冷静地翻了个身，盖上被子拒绝交流。
［系统，帮我检测一下夏油杰的黑化程度］
［目前进度60%］
我错愕地望向虚空。
居然……还有救。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我冷漠地想。
“野子，感觉怎么样？”夏油杰蹲在床沿，睫毛下垂，视线游离在我裸露出来的小臂上，语气很轻，带着淡淡的不明意味。
“没事的，哥。”我伸手盖住了不痛不痒的疤痕，偏头看向床外，面上一片祥和，内心却泪流成河。
夏油桑，你真的好难搞哦。
实在不行的话，我只能请求上级强制删除这个世界了哦。
所以拜托你，救救我吧，救救这个世界。
哥哥。
［宿主，不到万不得已，您不能那么做］
［……你连这点自由都不给我了吗？］
系统某些程度上能感知到我的想法，适时提醒。
我的脸冷了下来，落在不知情的夏油杰他们眼里，便是我的眼神没有在远处聚焦，纸片一样的脊背挺得笔直，模糊的，好像要碎了。
没人注意少年的瞳孔灰败了一瞬，又很快自然，他转过身擦过五条悟，带起一阵微凉的栀子花香。
“她需要休息。”
强硬的态度。
五条悟挑了挑眉，没发现挚友的异常，但还是乖乖跟着他的步伐向外走去，看都没看刚才他在病床前嘘寒问暖的家伙一眼。
我很生气，以至于没发现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持续对无良系统输出。
［我早就警告过你了吧，不要对我耍那些用在前人身上见不得光的小手段，我不是他们，如果你真的想被销毁的话］
我停顿了片刻，气的浑身发毛，指甲盖死死扣住床被，牙齿都磨得阴森森的响，这属实勾起一些不美好的回忆。
［我们是一体的］
冷不丁听到这句话，我先是迷茫了一会，后来反应过来不可思议地看向那片虚无的人影出现。
［现在只剩我们两个了］
褐色星星眼的少年漂浮在我的床前，顶着一头碎盖刘海穿透我的眼睛，他忽而人性化地拍拍床铺，就着和我面对面的姿势坐了下来。
我一下社死，自己都没注意到眼角的抽搐，像是眼球要跳出来遁走分家。
该死……当初为什么要设定一张和自己原皮一样的脸，对着本美少女完全凶不起来的说。
“你别用这张脸。”我干巴巴地说，声线放软很多。
“很好看，你以前默认了，不是么。”
“你怎么回来了？”
“010让我接手的。”
“呵，她倒是有先见之明，死到临头了才知道甩锅。”
“…………”
“说真的，这回的世界我真的修正不了了，我不知道怎么办了，那些npc就像有了自我意识…他们脱离了我的掌控，我到现在还没找到「玩家」在哪……我……”说到一半，我突然抬起头眼神发光地看向亚当。
对，亚当，我取的名字。
祂和那些人工造物是不一样的存在。
“帮帮我，亚当，我不想被抹除，我别无选择了。”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嘴里没几句真话，但我想，亚当会答应的，像那次一样。
“最后一次。”
清冽的嗓音中混杂着低低的电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