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痛!
不是姨妈来之前的阵痛,抽痛,而是持续剧烈、割裂般的痛。
嗖,嗖,嗖。
利刃破空声在耳边环绕,速度太快,银白飞刃拖着残影,带出斑驳的血花,梦中,眼前一片赤红,血腥味钻进鼻腔,柏荼生理性反胃,忍不住干呕。
她想要翻身,想要下床找个垃圾桶或者马桶,可是她完全无法动用腰腹力量,身体仿佛失去控制。
鬼压床?
最多喘不过气,醒不来而已,为何胸口会剧痛?
难道我被人捅了心脏?
家里被入侵?
我独居是没错,但是睡眠很轻,稍有异动必定会猛然清醒,房门钥匙挂在锁孔里就是为了预防有人半夜开门。
不对,不对,房间里没有人,只有一把飞刃,一刀一刀捅我胸口。搞凌迟?一共也才那么二两肉。
恍惚间,柏荼身体被粗暴地抬起,扔到了质地冰冷的肩膀上。
什么东西,好冷啊。
快点醒,赶紧醒!
几点了?要起床上班了吗?这么痛怎么上班啊,要不要请加去医院看看,不会是癌症吧?
这个逼班不上也罢,煞笔客户好烦啊,同一个问题天天问,我特么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好嘛?真是丑人多做怪,蠢货逼事儿多。好累。
柏荼挺了挺胸口,积蓄力量挺腰抬背,双手撑床,我起。
入手冰凉,柏荼摩挲两下,一鼓作气睁开了眼睛。
头晕眼花,脑袋充血,柏荼竟然是被人头朝下挂在肩上,眼前是青灰色的不锈钢,钢人脚下是大理石地板。
初步摸清楚情况的柏荼这会儿胸口不痛了,肋骨开始隐隐作痛。
钢人的双腿看起来也像是不锈钢制品,关节处曲度圆滑,接缝处有清油润滑,能闻到一股机油或者润滑油的味道。
机器人?
努力忽略不适感,她抬头环顾四周,入眼是一条宽阔空旷的走廊,白墙上有规律地排列着一扇扇银白色的门。柏荼被塞进了其中一间,门头的挂牌是:医务室。
不是中文,也不是英文,不是任何主流国家的文字。
眼看自己要被塞进一个水晶棺材样式的透明机舱内,柏荼忙开口:“大哥,机器人大哥,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7-892?”她凑近看了一眼机器人额头镌刻的编号。
“我胸口不痛了,没流血,你看,你看。”她急促拍挺起的胸口给7-892展示健康的体魄。
7-892完全没有理会她,有节奏地按了几个按钮,打开了水晶棺,一只手臂轻松地提起柏荼。这是要活埋她的节奏吗?这棺材很高级,透明面板不停跳动电子数字,是我看不懂的某种参数。
“大哥,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不,普通话?”柏荼胡乱打手势,“i can speak english, do you understand english?”
“where are we?”
噗呲!
舱门关闭,她的声音被隔离在里面。机舱空间只允许柏荼躺平,但是手脚还能动,她胡乱蹬着手脚,眼睛滴溜转动不停,希望能找到突破口。
期间,机舱外7-892机械手臂一波快速操作,与此同时,机舱内机械音响起:
【医疗舱麦迪克一代为您服务,吸入式麻醉剂注入完毕,病人将在五秒内昏睡,5,4……】
柏荼又一次陷入昏睡,我擦,这是什么情况?
最后一丝意识是一位家长妈妈的诅咒:留学做不出去,耽误孩子一年,你们会遭报应的。
谁特么遭报应谁知道,你见过谁家十八岁的小孩要从abc26个字母开始教,十八岁哎,别人家孩子都能用英文写论文了,好吗!
难道是报应让我穿越过来受死?我不想死,我想回家。
梦中,飞刃仍旧在柏荼四周穿梭,只是这次她开始辗压脑子,过往的记忆被车轮碾碎,柏荼坐在马车上飞驰离去。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醒来吧,我的奴仆。
医务室空无一人,包括机器人。
柏荼已经被转移到病床上,柔软的被褥散发着淡淡消毒水的味道。
房间没有窗,摆设也很简单,除了一台医疗舱和一张床,连一台床头桌都没有。
这到底是哪里?
机器人,医疗舱都是科幻电影里的东西,为什么我感触这么清晰?难道还是在梦里?
我掐。
嘶,痛,痛,痛。
真的穿越了?穿越到科幻世界?这个房间传达的信息太少了,我得出去看看,也不知道几点了。
柏荼伸展了一下发麻的手脚,轻轻从床上站起来,一阵头晕目眩,差点给她送走,可能是麻醉剂的后遗症,也可能是……
咕噜,咕噜。
胃部的空虚感在抗议。
也可能是,低血糖。
她强烈怀疑梦里的飞刃穿透的不是心脏而是胃部,胸口的疼痛不过是胃部绞痛的辐射而已。
缓了片刻,她双手撑床,重新站起,轻手轻脚向房门走去。
没有门闩和门把手,应该是按钮开关,可是门两边的墙壁洁白平坦,空无一物。
奇怪了,难道是声控?
柏荼尝试开口:“开门!”毫无动静。
“open the door!”无动于衷。
如果说是囚禁的话,最起码要给个马桶吧!
冷静,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