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么快就掉马甲了。都怪她娘,从小就把她当男娃养。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和尚,你竟然雌雄莫辨,我该说你痴呢,还是说你傻,哈哈哈。”那妖怪大笑着逃了。
“师叔,妖怪逃了。”有和尚回过神来,大喊。
道信没有回答,仍旧呆呆地看着许夭夭,那眼神让许夭夭头皮发麻,许夭夭讪讪道:“花木兰不也女扮男装吗,我不过是想巾帼不让须眉。”
“你是女的?”
“你不都看到了吗?”许夭夭又羞又恼。女的怎么了。她娘就是重男轻女的典型例子。她转身走了。
道信也没有上前追她。
半龙逃了,雨停了,晨光熹微,太阳懒洋洋出来了,友谊的小船却说翻就翻了!
之后一周,许夭夭再也没见过道信,觉远倒是见了几回,他说那晚他走着走着,回头一看就不见许夭夭了,找了半晌没找到,倒是碰见了众师兄弟。然后他赶忙跑过去汇报了师叔。
“你真是,迷路就算了,怎么还跟着妖怪走呢——”觉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怎么收了如此笨的一个弟子。
“还骗我你和道信师叔是兄弟,害得我被众师兄耻笑,你一女娘也配学别人称兄道弟。”
他不说还好,一说许夭夭就气不打一处来:“女娘怎么了,你们和尚也重男轻女啊。”
“没有啊,就是你不该骗人。”
“我那也是为了行走方便。”
“你师叔真没提我。”许夭夭好奇问道。
“你都问了多少遍了,没有。”
“你也不是不知道,师叔那晚受了伤,在清修,不许任何人打扰。而且最近我感觉他心情不好,我还从未见过他这样。”
“哪样?”
“我有一天听到他叹气了。”觉远回忆道。
“我一天到晚还叹气无数次了,就你们寺庙这个伙食,真是减肥大餐,比我娘的斋菜还清淡,师父,我求求你了,你再给我做一顿好吃的吧?”
提到那晚的吃食,觉远的脸红了红,那天师叔帮他弄虚作假的事许施主并不知道。
许夭夭不知他心中所想:“你看在我最近这么刻苦抄经书的份上就赏我一顿吧!”
“你那字也太丑了,菩萨都看不下去,我就是来告诉你,这两本的字不好看,打回来重抄。”
许夭夭差点儿没晕倒。
“你这样,我要何年何月才能抄完回家啊。”
一连吃了半个月素,又没有小灶的许夭夭,嘴里淡出鸟来了,每天去斋堂清粥稀饭,早起就发现自己裤腰带都快系不上了,老往下掉。以往家里吃长素,许夭夭还可以在柳川的掩护下背着她娘吃点荤腥,现在在寺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她可上哪儿找吃的。自从身份被戳破后,她还是穿的男装。那些和尚们见了她依旧目不斜视,好像那晚的事没发生过。
上金山寺时家里压根儿就没给她带女装,这两年随着身体的发育,该长的地方真是吃素都挡不住长,如果要出门,只能使劲箍,天气渐热,一天经书抄下来,许夭夭是又热又饿,下午抄经没注意时间,去迟了,勉强吃点残羹冷炙,其实就是米稀饭,想着求求小和尚给她做一顿好的,非但没有讨到便宜,还要重抄经书。
她真是快被气死了。
不过人就是这样,一到绝境,忽然就生出点灵感,她忽然想起了一个地方——“瘦西湖”。
距离金山寺十多里外有一个荷塘,那里湖水清凉,人迹罕至,以前许夭夭小时候常常溜去玩,这个季节湖里的鱼可肥美了。夜半烤鱼,不亦悦乎。还可以顺便沐浴,思及此,许夭夭哈喇子忍不住要流下来了 。
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情,许夭夭三两句话打发走了觉远,开始找东西。没有鱼钩鱼线,她向和尚们借了个网,然后偷偷揣了两个白面馒头在身上,有这饵,不怕鱼儿不进网。
许夭夭离开寺庙的时候天还未暗,到了那个地方时天已经彻底黑了,别说人影子,鬼影子都没看到一个。
傍晚的湖风一吹,吹走了一天的郁热,许夭夭心情大好,把馒头拿出来,掰碎,放进网中,这些野外生存法则柳川平时可没少教许夭夭,要不是金山寺是佛门重地,许夭夭早把那林子里的野鸡斑鸠干煸下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