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寒从赵蕴希的家离开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市里。
他在小区附近转了一圈，看到一个面积不大的公园，里面有几个零星的老人在健身。
齐寒将车停在路边，拿起点烟器，心里想着这应该就是赵蕴希说的，她再次遇见灰衣人的那个地方。
这一带距离赵蕴希的家也就五分钟的车程，四周也没有别的公园，阿良那天应该在这里等了很久。
一根烟过后，齐寒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
铃声响了很久对方才接起，不过看样子他也习惯了。
“你联系上阿良了吗？”
“没有。”
方竹的声音像是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别找了，他不会让你找到的。”
方竹沉默不语，像是等着解释。
“阿良叛变了。”
齐寒靠在椅背上，云淡风轻地说出这句话，手指的骨节却因为整个手的紧绷而突了出来。
他显然是在克制着情绪。
“我想了很久，他们到底是怎么找到这的。”齐寒顿了一下，却突然笑了，像是自嘲，“其实很简单，我们身份证上就有详细地址，住酒店的时候都会录入信息。”
见方竹还是没出声，齐寒又自顾自地继续说：“那个时候，赵蕴希和宋可颜在这聊天，他们怎么会那么巧就赶过来，除非有一个活人导航。”
“至于他帮我们追车”，齐寒吐出一口气，“大概是觉得良心不安吧。”
“我知道了。”
方竹终于接了话，他语气仍不变，“你好好照顾她，别再让她受伤。”
“不，不需要。”
齐寒的话让方竹有些意外，他将手机靠近了些。
“我们只需要斩草除根就行了。”
-
齐寒和方竹坐上了前往南寨国的飞机。
这一次，两个人心中各有心事，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还是齐寒先打破了沉默，他将黄凯的事告诉了方竹，并说出了他和赵蕴希两个人的分析。
“如果真是他们搞出的这些怪物，那么他们应该需要大量的神石。”
“也不一定，也许他们又研究出了新的方法。”
齐寒摸着下巴说，“但是我很奇怪，为什么每个人变异的形态都不一样，有完全体，有人面兽身的，甚至还有......”
“还有什么？”
齐寒想起那天在医院遇见的怪物，他不确定自己所见到的是不是真实的，但那个人的脑袋，的确不像一个人类。
齐寒没再回答，方竹也没继续问。
也许两个人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很多时候不需要追问到底，对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
这种模式是最考验友情的，但也是最舒服的相处模式。
这一路很顺利，下了飞机之后，方竹却建议先去往他们之前住的宾馆。
这家宾馆看上去比上次更加寂静了，似乎是已经很久没有了客人。
方竹直接走进去查探了一遍，没有见到阿良，他也并不感到意外。
他找到打扫卫生的阿姨，询问阿良这段时间去了哪里。
阿姨却面露难色，委婉道：“这个小东西自从你们走了以后，像是变了一个人，整天往外跑，有一天突然就不回来了，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
方竹思索了一会儿，又问了一句：“以前跟他要债的那些人，后来又找过他吗？”
阿姨像是突然醒悟了一番，拍着脑门说：“你还真别说，后来我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些人了。还真是奇怪，我本来以为你走了以后，那些人肯定会上门来找茬呢。”
方竹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你有什么想法。”
等两个人走远了之后，齐寒在他身后问。
“他大概是找到了新的靠山，只能这么说。”
“你想说的靠山，不会就是唐明吧。”
方竹不语，似是默认。
齐寒轻哼了一声，语气尽是嘲讽：“这小子什么眼光，放弃眼前的大佛，转身去追随一个小鬼。”
“佛不在身边有何用，鬼虽小，却能常伴左右。”
方竹声音很小，他的脸上第一次露出落寞地神色。
其实齐寒知道，阿良多半是被罗氏武馆收买了。先前他并不觉得阿良对于方竹有多大的意义，方竹这个人，别人很难窥探到他内心的真实感受。
但今天，齐寒突然觉得他其实也是个普通人，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从宾馆出来之后，两个人便马不停蹄地赶到了罗氏武馆。等他们到了武馆门前，却发现外面没有人站岗了。
“有点奇怪。”
方竹眉头拧紧。
齐寒没有那么多耐心，他也不想再探究这些细节，直接踹开了大门。
馆内静悄悄一片，他们在一层大厅绕了一圈，又去房间内搜寻，但是没有见到一个人。
“这帮孙子不会已经跑路了吧。”
齐寒抱起双臂，“也没道理，除非遇上了什么大的变故。”
正当他们准备再去二楼查看的时候，大厅内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你们还敢来？！真是不怕死！”
从三楼的走廊上，出现一个身穿红色制服的男人。
他说话的声音中气十足，哪怕没用任何扩音器也响彻了整个大厅。
这个人齐寒之前没有见过，从三层出来，看样子是比灰衣人还要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