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如曼分明还没恢复清醒,许是感受到熟悉的怀抱与温度,无意识地一伸手,揽住了杨瑾的脖颈。
“苍艾,”杨瑾紧紧皱着眉,“你将如曼喊来,就是要她说这些伤心事?她平日受再大的伤也不会掉一滴泪,你看她现在委屈成什么样了?她虽然喜欢我,却顾忌着我已娶妻,从未在我面前说过这些话。你为何要逼她?”
言毕,他转身就要走,却被苍艾一声“等等”喊住了。
苍艾站起身来,藏在袖中的手已摸上袖管中的戒尺。
这俩顾自卿卿我我也便算了,还非得到她面前恶心她一下。程如曼委屈是程如曼的事,她可没原主那副独独对丈夫的好心肠,会把苦果往肚子里咽。
她第一下抽下去时,杨瑾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到后面,就只有满院子乱窜的份了。
他倒是也算有情有义,生怕自己一逃走,程如曼就会遭殃,所以虽然挨下了苍艾抽出去的每一尺,愣是没有逃离此处,徒劳地反抗着。
等姚贞和杨珽左等右等不见苍艾回来、觉得事情不大对一路找过去时,杨瑾已经维持不住表面上的风度,正对着苍艾破口大骂。
苍艾看着他那副惨状,活动了一下手腕,心情颇好:“你再骂下去也改变不了现状。你的妻子已经是我了,我还是你三媒六聘、明媒正娶求回来的。就算你们心意相通又如何,只要我在一日,你们就无半点可能。若真把我逼急了,你们谁都别想好过。”
一听她这话,姚贞一下就明白过来——
这是大儿子主动提了休妻,把儿媳妇给气着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不觉得苍艾动手的举动有问题,反而冲上前去,在杨瑾身上狠狠补了一脚。她本来也想骂上几句出出气的,无奈被苍艾给阻止了。
苍艾看上去已冷静不少。她将额前的几缕碎发拢到耳后,再开口时,声音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温和。
“我知道我现在不论同你说什么,你都不可能听得进去,所以我就不废话了,只小小地警告你一下。如今这情形,对程姑娘来说可不太有利。不管是谁都看得出,是她蓄意破坏了我的家庭。你要是真想她好,要么同她断了联系,要么同我。但是你猜猜看,我会不会同意和离?”
眼看着马上便是有功之臣进宫领赏的日子,苍艾当然得趁着这难得机会,再对杨瑾逼上一逼。
如此一来,说不定能给她带来一些意外之喜。
杨瑾的脑子,在行军打仗上还有几分用处,可在儿女之情上,就显得不太够用了。
苍艾翻过后续的剧情,得知他在妻子去世后不到一月,便于月下同程如曼互诉衷肠,并迅速在出征前完成了从订婚到成婚的一系列流程。
要不是习惯于冲动行事,他不会连着两次都将婚姻大事闹得如此仓促儿戏。
听着苍艾这番话,杨瑾的表情逐渐阴沉了下去。
他一言不发地抱起仍陷于酒醉状态的程如曼,没同站在一旁的母亲或弟弟说上半句话,转身便离开了此处。
苍艾自己的心气是顺了,回头一看,见姚贞和杨珽反而一脸怒容,反过来劝了他们几句:“好了好了,你们就别替我生气了。我现在有了个想法,但想要实现,需要你们帮忙,有兴趣听听吗?”
一句话,果然转移了两人的注意力。
“快走快走,我们之间的私话,可不能在他们的地盘上说。”
苍艾推了推他们的肩膀,带着他们离开了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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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上虽是一派肃穆与静寂,然喜悦的气氛还是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
杨瑾作为中心人物,一扫前几日的阴沉,几乎把“意气风发”四个明晃晃的大字写在了脸上。
苍艾坐在帘幕之后,帘幕隔绝了所有在场之人的视线,所以大殿中,没有一人觉察到她在这儿。
她今日也是被封赏的对象,她是替军师家属们来领赏的。
往边境运送物资不是件小事,她在筹划此事之前,便已经让父亲向上峰报备过,得到同意后才进行下去的。
只是,这事不知为何,竟然被皇帝所知,所以她有幸来到了此处。在此之前,它仅仅是被京中的百姓和部分官员议论过。
随着事情的影响不断扩大,军士们的态度,也与剧情里有了区别。
原本,他们并不认识杨夫人,是看好将军与军师在一块儿的。可被妻子、姐妹、母亲一封接一封的信件影响,又得知家人能过得好,是杨夫人在其中帮了不少,他们的看法自然而然就发生了转变。
近段时日,有不少军士想上门道谢,苍艾怕被杨瑾看出端倪,一口气全拒绝了。
眼下,连宫中的内侍与宫女都知道了这些消息。
站在苍艾身后的内侍向着苍艾福了福身子,含笑道:“杨大人与杨夫人,实在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有贤妻如此,是杨大人的福气。”
苍艾柔柔一笑,低垂着眉眼,藏起了眼中的期待之色。
希望——今天的杨瑾不会让她感到失望。
封赏的大致流程和剧情中记载的差不多,皇帝心情很好,便在赏赐完将士后,额外许了杨瑾两个愿望。
原本,杨瑾的愿望,分别是为妻子和好友所求,眼下却有所不同。
他向着上首的皇帝恭敬一行礼,开口道:“多谢陛下赏赐,臣第一愿……愿陛下允臣休妻。”
苍艾用手帕掩住嘴角,免得身后大惊失色的内侍会看到她止不住的笑容。
杨瑾知道她不会同意和离,就想把事情往大了闹,直接由皇帝施压,让她不得不同意。
可惜他离京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