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十一假期,除了要隔三岔五应付傅雅珍的问候和秦舒流于表面的关心,阮画京过得还算悠闲,阮老爷子的身体也恢复的不错,假期的最后一天,她去医院看他,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老人家的性子也变得和蔼可亲了许多,他拉着阮画京的手不放,叽里咕噜说一堆话,像牙牙学语的小孩。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她接到了阮画天的电话,他约她面谈。
他终于沉不住气了,她已经等了他很久了。
阮画京裹紧羊毛衫从车上下来,应侍生替她推开大门,领着她去了顶楼的贵宾包间,桌上摆着山珍海味,她落座,阮画天亲自把一盅大补的燕窝放到她面前。
“大哥,都是自家人,何必这么客气。”阮画京恭维他。
阮画天扯着嘴皮笑笑,拿了一个红包给她,说:“今天第一次见我的小外甥,一点心意。”
阮画京扬眉,喝一口燕窝,说:“大哥的消息还真是灵通。”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他们瞒得这么紧,她也没去医院做过孕检,二房的人肯定不会往外说,看来,她猜对了,顾家有人生了二心,阮画京挑眼看他,说:“沈无瑕?”
阮画天笑而不语。
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原来他早就笼络了顾长珂,她这条线只是为了让二房放松警惕,到时候再打二房个措手不及,这就能解释他为什么敢不计后患地救下老爷子。
“好一个四面楚歌。”阮画京忽然觉得对面的人比她想得更可怕。
“画京,我今天这么坦诚,你是不是也应该对我厚道一点?”阮画天死盯着她的眼睛,给她上压力。
阮画京没忍住笑出了声,放下手中的青瓷汤勺,说:“大哥,你这不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你瞒着我准备plan B,却不允许我给自己留条后路,到底是谁不厚道?”
阮画天的目光渐渐冷下来,语气残忍:“画京,你信吗?我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阮画京笑得更开怀,未施粉黛的脸白得可怕,“你觉得我会怕么?能捏死我的人多了去了,就连阮家养的狗都能朝我撒尿,大哥,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信守承诺,我不会阻碍你。”
阮画天凝着她笑得狰狞的脸,沉默地喝完一杯酒,说:“画京,你低估了孩子会给你带来的改变,爱是一种可怕的东西,母爱更甚。”
阮画京觉得可笑,不可置信地带着怨气说:“你别告诉我,你救下老爷子也是因为爱。”
阮画天笑一下,不否认。
“也是,他对你的好阮家上下有目共睹,”阮画京自嘲地笑笑,一想到阮画天的假仁假义给她挖下的大坑,饭也是吃不下去了,她把他给的红包放进包里,然后摸着小腹站起来,“我替宝宝谢谢你的红包,至于你们有没有缘见面,就全看大哥你的诚意了。”
她开车回到公寓,一进屋饭菜飘香,顾长珏正在厨房忙活,他最近搬过来和她同住,把她的饮食起居全包,比职业保姆还要专业,为了能更好地照顾她,工作也调整成了远程办公模式,他就像一块黏在她头发上的口香糖,令她压力大增。
“回来了,洗洗手吃饭。”顾长珏从厨房探出头看她。
阮画京一个头,两个大。
她假装没听见,坐到沙发上,拿出包里的红包,小小地打开一条缝隙,一沓红色的纸钞,她扯出一寸拨动,果不其然,里面夹着一张白色的纸。
是一张支票。
阮画京会心一笑,她这个大哥还是很会收买人心的。
顾长珏将切好的水果盘放到餐桌上,反手解围裙,说:“吃饭吧。”
阮画京提着包往衣帽间走,甚至没看他一眼,“你先吃,我在外面吃过了。”
顾长珏失落地看着一桌子的菜。
她把红包放进保险箱,出来的时候,顾长珏仍落寞地站在原地,她顿了顿脚步,无奈地走上去,搂着他的脖子,贴贴他的脸,哄道:“做饭辛苦了,亲亲。”
顾长珏根本抵挡不了她的糖衣炮弹,顿时消了气,捏着她的脸颊肉狠狠亲了两下,“在外面偷吃了什么?”
“路过甜品店的时候有点馋,去吃了巧克力慕斯,”阮画京指指茶几上的甜点袋,“正巧看见太妃布丁,给你带了一盒回来。”
看她记得自己的喜好,顾长珏现在的心情比太妃布丁还甜,他拉开椅子,牵着她坐下,给她面前的碗添一点米饭,说:“甜点不能当饭吃,今天我研究了新的菜式,你多少再尝一点。”
看着她吃了几筷子,他起身去拿茶几上的布丁,迫不及待拆开尝,味道其实也就那样,但他还是满心欢喜地吃光了。
“某些人还说我,甜点能当饭吃么?”阮画京打趣他。
顾长珏笑笑,挖一勺送到她嘴边,说:“甜点不能当饭吃,但老婆的爱能。”
阮画京略微嫌弃地看他一眼,撇开脸,指着拿一小盒布丁,说:“你老婆的爱不够分,你自己留着吃吧。”
顾长珏眼里含着笑,故意逗她,站起来隔着桌距捏住她的下巴,在她脸上亲一口,留下黏糊糊的糖浆。
“烦死你。”阮画京这下是真嫌弃,蹙着眉撅嘴,扯一张纸擦脸,刚擦干净,他又亲一口。
“讨厌死了,”阮画京掰开他的手,站起身去厕所,“你今晚就等着睡客房吧。”
这会儿他还是嬉皮笑脸的,到了晚上,他才知道他老婆是认真的。
顾长珏抱着自己的枕头靠在主卧的门上,指节轻轻扣,“画京,你就放我进去吧,我下次不敢了。”
过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