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很真诚,“阮小姐想要什么赔偿,我定当拱手。”
他那副伪善的面孔让阮画京有种在照镜子的错觉,胃里的食物因此翻腾得厉害,她抑制住呕吐的欲望,疏淡地开口:“倒也不必,我们还是公事公办比较好。”
“洗耳恭听。”顾长珏笑语。
“联姻这种事虽然身不由己,但也得尽量找个省心的对象,顾先生说是吧?”阮画京看门见山。
顾长珏半眯着眼,手里还把玩着那根白玉簪子,他走到她面前,带着笑意说:“阮小姐有何高见?”
余光中出现一抹人影,阮画京忍着不适往前一步,双手轻搭上他的肩膀,两人几乎贴面,她温热的鼻息覆上他的下唇,她捕捉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慌张,语气十分胜券在握:“没猜错的话,顾先生上次去萨拉热窝,是为了躲联姻会面吧。”
“哦?”顾长珏眸光闪烁,心跳声与风声齐鸣,他抬手将她扰面的碎发拢到耳后,滚了滚喉结,露出一个半真半假的笑,“那顾某要是说阮小姐猜错了呢?”
阮画京一把推开他,环抱着手臂低下头,恶作剧般哂笑出声,白皙纤细的颈骨从旗袍后领凸露,形成一条优美的曲线,像极了正与爱人吻颈厮磨的白天鹅,“盯我们的人已经看见我们调、情了,长辈们估计连我俩孩子叫什么都想好了,不管顾先生愿不愿意,我都希望你能配合我。”
顾长珏也不恼,脱下外套颇有风度地往她肩上披,“为什么偏偏是顾某?”
阮画京仍在笑,抬头看他,嘴里蹦出几个字,态度显而易见的恶劣:“难不成是因为爱?”
顾长珏嘴角一僵,凝视她略带英气的眉眼,阮画京也毫不避及地任他看,开诚布公地说:“阮、顾两家联姻势在必行,除了顾先生,我没有更好的选择。”
顾长珏转过身面朝山下的灯火,平复心跳后说:“顾某能从阮小姐手里讨到什么好处?”
阮画京带着笑音回他:“自由。”
等她养足精锐,不受掌控那天,她会离开,不留情面。
“名存实亡、貌合神离的婚姻很适合两个连终身大事都得拿去交换利益的傀儡,顾先生觉得呢?”
顾长珏思索片刻,佯笑着反问她:“阮小姐还想要什么?”
“我的和我们之间的所有事,保密。” 阮画京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像是在引诱他,“顾先生有什么需要的,也请尽管开口。”
“顾某一定守口如瓶,”顾长珏低声哑笑,“不如做个排除法,阮小姐有什么是不能给我的?”
“我的自由,”她回答得很爽快,“其他的,你自便。”
生意人的精明是刻在骨子里的,顾长珏笑着摇摇头,问:“霸王协议?”
“阮、顾两家一向互惠互利,我自然也不会占顾先生便宜,无论是财产方面还是私生活,我都推崇各自独立,互不干涉,”阮画京说着说着往下打量他,装也懒得装了,“至于我们之间,生孩子什么的虽然不现实,但其他方面,顾先生有需要的话倒也不是不行。”
她在给他难堪,顾长珏耳后烧得厉害,竟还真有种被戳破龌龊心思的心虚,再谈下去,他估计会被她羞辱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那顾某静候阮小姐拟定的婚前协议了。”顾长珏凝着眉说完,大步流星地往阮宅方向去。
阮画京慢悠悠走在后面,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在萨拉热窝的记忆不断闪现,当时,他也是这一副明明高高在上却又装作平易近人的样子,而她一开局就锋芒毕露,将本性暴露无遗,给他留下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