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攸宁目光犀利,直勾勾盯着裴复,不放过他面部一丝表情。
裴复俊朗的眉目十分舒展,不见一丝慌乱紧张,缓缓开口:“公主是不信任属下么?”
语气低沉好似带了点儿委屈,反倒趁得赵攸宁不对。
“属下的底细就算您不查皇后娘娘也查得一清二楚,公主若是不信我,还是放属下回鹿苑吧。”
说着他垂下脑袋一副失落样子。
赵攸宁连忙走到他面前蹲下,手指快速刮了一下他的鼻梁,哄道:“你呀你,经历了白天的事我怎么会不信你。哎呀好了好了,别生气了。谁让你胆大包天议论朝政的。”
“可属下说的都是为公主打算……”
“你的心意我领了,以后不许再提了。”
裴复虽有不解,但还是点点头。
秦王府,后花园的凉亭内,赵璟宁正在端坐看书,忽然下人来报,说华容公主求见。
“快请。”
昨日他出狱后听说了华容公主为他洗清冤屈的事,本要立即前往青鸾宫致谢,不料侍女说华容公主身子疲乏,暂时不见客。他留下话说想见皇姐一面,没想到今日她亲自过来了。
下人在花厅摆茶,赵璟宁亲自迎她进来,二人各自行了礼落座。
“昨日之事,多亏皇姐为我说话,查明真相,还臣弟一个清白,臣弟感激不尽。”
“你本来就无辜受牵连,皇姐还怕你怨我呢。”
“臣弟不敢。”
赵攸宁眼神示意绿翘,绿翘将带来的东西呈上。
“这是我特意命人从库房里找出的潭州进贡的凤鸣古琴,之前父皇把它赐给了我,我想着璟宁你琴艺精湛,肯定会喜欢。所以今日探望,特别带了来送给你。”
“这……如此珍贵的琴,皇姐竟要送给臣弟?”
“你不嫌弃就好。”
“臣弟怎敢嫌弃皇姐所赠之物。”
“皇姐今日前来一为赠琴,二为……皇姐有一事想请你帮忙。”
“哦?不知皇姐有何事需要本王帮忙?”
赵攸宁眼神看了看下人们,赵璟宁立即命所有人下去。
等厅堂内只剩他们两人后赵攸宁开口:“依照我朝律例,皇子们到了年纪都会被赐予封地爵位,而公主却只有爵位没有封地,但我想要封地。我已经看上了一处好地方——上阳。”
赵璟宁面露疑惑:“皇姐,这话该对父皇开口才对,父皇疼爱皇姐,想必会破例给皇姐封地的。”
赵攸宁摇摇头,直视他道:“我想让你把上阳封给我作封地。”
赵璟宁神色骤变,眉目凛然。
“你不必这般模样,我知道你并非池中之物,既然身为皇子,便有资格争皇位。
昔日汉朝的馆陶长公主帮助王美人的儿子扳倒太子,坐上九五之尊,而她的女儿陈阿娇也成了皇后。
在后宫之中,本公主可是最能在父皇面前说得上话的人。难道你不想得到本公主的助力?这交易可是稳赚不赔啊。”
“皇姐要助我争皇位,那陈阿娇可是做了皇后,而皇姐只求一封地,岂不是亏了?”
“吃亏是福啊,我不介意吃这个亏。”
“你到底是谁?”
赵璟宁冷不丁问出这么一句话,赵攸宁心里一惊,随即稳住心神道:“我是你的皇姐,大昱的华容公主啊,怎么你不认得我了?”
赵璟宁从小和赵攸宁一起长大,太了解赵攸宁的为人了,她愚蠢跋扈,任性妄为,对自己又无比厌恶。昨日之事他本以为她会中别人的圈套来对付自己,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三言两语让诬陷他的小太监认了罪。
现在她又想要上阳做封地,要帮他做太子。
上阳虽然看似偏远不太富饶,却是大昱的西北大门,重要的战略之地,易守难攻,也是接通西域等国互市交易的关键之地。
她还是从前那个胸无城府,莽撞任性的华容公主么?
其实赵攸宁选上阳做封地没想那么多,她本就看透了京城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一心躲避。在经历了昨日之事后,更加坚定了离开京城的想法,寻一处安全又好玩的地方,选来选去就看上了上阳。
赵璟宁目光狐疑地打量着她,只见她嘴角微扬,转着乌黑的眼珠故作回忆的神态,道:“你八岁那年初回宫,父皇把你交给母后扶养,我对你极其厌恶,故意命人送点心给你吃然后诬陷你偷盗,当众羞辱谩骂你。你九岁那年上学堂做文章,我悄悄让人撕毁了你的文章害你被父皇责罚。还有你十二岁那年,好不容易能随父皇出宫巡游,想寻机会去一趟行宫见母亲一面,我却在你食物中下迷药,让你一路昏睡过去。还有……”
“够了,别说了!”
赵璟宁脸色阴暗,冷厉地打断她。
赵攸宁也有点后悔说这么多了,一直在戳人家的痛处,估计再说下去,他这张脸会更黑,惹恼了他可就不好了。
她语气满含愧疚道:“从前的事,都是皇姐不对,皇姐向你道歉。璟宁你也不是气量狭小之人,定不会再计较从前的事了,好吗?”
赵璟宁思索一番,拱手道:“皇姐恕罪,臣弟从前也有失礼之处。今日与皇姐化干戈为玉帛,喜不自胜。上阳封地,臣弟愿意亲手送予皇姐。”
赵攸宁嘴角轻扬。
两日后,赵攸宁正在房间里和绿翘下棋,宫女急匆匆来报:“公主不好了,四皇子感染风寒,昏迷不醒,皇后娘娘急得不得了。”
赵攸宁放下手中的棋子,吩咐马上去景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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