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攸宁猛地偏过头躲开他的吻,心跳得厉害。
裴复俊美的凤眸带着困惑之色,低声问:“这不是一直以来公主想要的吗?”
赵攸宁震惊万分,说话也结巴了:“我……我什么时候……”
裴复漆黑的眼眸直白炽热,像要把她吃了一样,赵攸宁此刻才明白他大半夜来找自己干什么。
“你……你怎么会……以为我……”
一时间心里乱糟糟的,如此近的距离让她心慌意乱不知所措,想将他推开一些,不料手掌触碰到他火热的胸膛被烫到一般又缩了回来。
“公主,可是不喜欢属下了?”
这话说得好像喜欢过他似的。莫非他一直以为我喜欢他,看到我同别人亲近,他就以为我移情别恋,难怪他一直看唐小天不顺眼,莫非是吃醋了。
苍天啊,他何时对我有这样大的误会!
“公主,那年从登州回京途中,你与姬玉衡的话全都被属下听见了。”
姬玉衡……她同姬玉衡说了些什么?
当回想起来的时候赵攸宁美目瞪得倏大,他竟然以为她想养他做男宠,还误会了好几年。
“属下自知身份卑微,能侍奉公主,是属下几世修来的福分。”
她感受到他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游走,抬头看他,却暮然撞入了那双漆黑深邃的凤眸中。
空气好似凝固一般,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氛围。
两人浑身湿透,近在咫尺,赵攸宁透过他的瞳孔看到自己微微泛红的脸颊,心跳忽的漏了一拍。
微风吹过露在水面上的肩膀,带来些许冷意,赵攸宁回过神来沉下水中暖了暖,然后转身游远了一些,水面上荡起层层涟漪,牵引着裴复的心弦。
隔着氤氲的水汽,他的面容俊美如画,曾经的少年已经长成了威风凛凛的大将军。透过他真挚的目光,他好像对自己是认真的,赵攸宁心底的某块地方也微微有些松动,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冷静斟酌一番,她以玩笑的口吻道:“我拒绝姬玉衡的一番胡话,你竟当真了。”
裴复如当头霹雳,震惊不已。
“不可能,绝不可能,那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又是费尽心力寻医医治我,又教我读书写字,放我入军营脱胎换骨……处处为我着想为我考虑,你对我好得如此过分……”
“难道对别人好就一定要有所图谋吗?”赵攸宁急声打断。
“我待你好,自始至终只是拿你当弟弟看待。”
“弟弟?明明是你先来撩拨我的,为什么不敢承认。就算公主现在不喜欢我,也不必拿什么姐弟亲情做借口来堵我,我和你之间可有半点血缘关系?”
裴复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这么生气过,如此疾言厉色,把赵攸宁吓了一跳。
眼看他怒气冲冲,大步朝她走过去,赵攸宁吓得连连退后,荡起层层水波,一直退到后背贴在池壁上,手臂交叠护在胸前,长长的睫毛不住颤抖,颤抖着声音问:“你……你要干什么?”
裴复目光灼灼,手臂撑在池壁上,把她困在自己的怀里,凝视着她,压低声音道:“我不相信你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男女之情。”
他把一只手掌附在她胸前的小手上,“你听,你心跳的很厉害,我能感受到。”
“我…心跳得厉害是因为害怕……没有别的意思。”
赵攸宁快速说完,低下头不敢看他。
裴复愤怒嘶吼:“你还在狡辩!”
赵攸宁心一横,用尽力气推开他,大声道:“没有就是没有!我没喜欢过你,从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裴复僵立在水中,如此冰冷的话像一利刃插在心头,疼得他撕心裂肺。
原来这么多年都是我在自作多情,是我一厢情愿。
赵攸宁说完就又低下头,不敢去看他的表情,不知怎的,心里竟格外难受,像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心脏让她无法呼吸,她痛苦的闭上眼睛。
裴复如坠冰窟,公主竟厌恶他到连看他都不想看。喉咙里像堵着什么东西一样难受刺痛,他停顿了许久,才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属下失仪冒犯公主,请公主恕罪。”
赵攸宁缓缓开口:“我不怪你。”
“属下先行告退。”
裴复离开之后,赵攸宁也没有了泡澡的心情,只草草清洗一番便躺回了软榻上,一夜辗转难眠。
她早就发现裴复看自己的眼神和从前不一样了,之前没多想,没想到他对自己竟然有这份儿心思,细细想来,也在情理之中。
还记得那年和他一起流落在外,他舍命与恶狼搏斗的画面,莫非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喜欢上自己了?
赵攸宁默默叹口气,她已经决定要离开这儿回到原来的世界,那她不能在这里爱上任何人,一旦爱了就会有牵挂有羁绊,她就不能坦荡潇洒的走了。同样的,她也不能让别人爱上自己,这样对他也不公平。
裴复啊裴复,原谅我今日说了狠话,我也是为了你好,你喜欢我我很欢喜,可你我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对不起……
赵攸宁鼻腔发酸,闭上眼睛,一滴眼泪不受控制自眼角滑落。
翌日清晨,赵攸宁和裴复像往常一样共进早餐。
赵攸宁恨不得把头埋进粥碗里,昨夜的情景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故而极不自在。
“公主,吃个包子。”
裴复给她夹了她最爱吃的水晶包,赵攸宁微微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裴复,我与你商量一件事怎样?”
“公主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