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左臂撞断了一柄长剑,正破栏而出。而它刚出来,三具没有左臂的凶尸便齐齐扑向了它。
除了不敢违抗魏无羡的命令,莫家三口对杀死自己的东西也带着一股激烈的怨恨,将怒气都撒在那只鬼手身上。主杀毫无疑问是莫夫人,女尸尸变后往往格外凶残,她披头散发,眼白中布满血丝,五根指甲暴长数倍,口角白沫嗤嗤,尖叫声几乎掀翻屋顶,极为疯狂。莫子渊紧随母亲,配合她一齐撕咬并用,他父亲则跟在随后,弥补另两具凶尸的攻击间隙。几名少年都惊呆了。
他们从来只在典籍上和传闻中听说过这种凶尸相斗的情形,第一次亲眼目睹这样血肉横飞的场面,竟看得瞠目结舌,根本无法移开目光,只觉得真好看、真精彩!】
看着‘天影’中蓝家小辈们那满脸惊叹,目不转睛的模样,蓝启仁深深吸了几口气,气的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就要厥过去。
真真是岂有此理!身为姑苏蓝氏子弟,怎么能觉得这种歪魔邪道厉害,还如此一副…无知的模样。
别说是画面里的人,就是在场的一些小辈也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画面,虽说有着长辈在一旁压着,心中仍然惊叹这凶尸相斗的场面。
【三尸一手斗得正恶,忽然,莫子渊尖啸着闪身避开。他腹部被那只手掏了一把,漏出几截肠子。莫夫人见状咆哮不止,把儿子护到身后,抓势更猛,指甲破空竟有钢刀铁剑的威势。魏无羡却看出,她隐隐已有招架不住之态。
三具刚刚横死的凶尸联手,竟然也无法压制这一只手臂!
魏无羡凝神观战,舌尖微卷,唇中压住一声尖哨,欲发不发。他这一哨吹出去,能激起所驱凶尸更大的戾气,也许能扭转战局,但那就难保没人能发觉是他在捣鬼了。一眨眼的工夫,那只手动如闪电,又狠又准捏断了莫夫人的颈骨!
眼看莫家三口节节败退,魏无羡刚要把压在舌底的这一声长哨吹出去,这时,从天外传来铮铮两声弦响。
这两声似是由人信手弹拨,甚是空灵澄澈,带着一股泠泠的松风寒意。院中杀得正凶的一团妖魔鬼怪闻声,都僵了一僵。】
众人看着如此彪悍的鬼手,也是满目惊愕。待看到魏无羡的动作,又是脸颊微疼。
他们怎么没想到魏无羡当初还会为了这一众萍水相逢的蓝氏弟子暴露身份?
可随后的两声琴声却是让众人心头的燥热驱散了大半。
【蓝家这几名苦苦支撑的少年刹那间容光焕发,宛如重生。蓝思追抬手一抹脸上血污,霍然抬头,欣喜道:“含光君!”
一听到这两声天外琴响,魏无羡转身便走。
好巧不巧,来的是蓝家人;要死不死,来的还是蓝忘机!】
众人:……
听着魏无羡心底的腹诽,原本还有着阵阵躁动的空间,顿时静的连根针落地都听得见。
这个时候我们该不该说话?
众人下意识齐齐地看了眼蓝忘机的脸色。
嗯,很好,还是不要说话了,这种事情,还是让魏无羡自己来解决吧。
【又是一声弦响,这次音调略高,穿云破空,带了两分肃杀。三具凶尸连连退缩,同时以右手捂耳。
然而,破障之音又岂是如此可挡的,未退几步,便从它们头颅中传出轻微的爆裂声。
而那条左臂刚经历一场恶斗,再闻弦音,蓦然垂地。虽然手指仍在屈伸,但手臂已静默不起。
短暂的寂静过后,这群少年忍不住高声欢呼起来。
这欢呼里,满是劫后余生的狂喜,惊心动魄的一夜熬过去,终于等到了家族的支援,哪怕是之后被以“失仪喧哗有辱门风”的理由狠狠责罚,他们也顾不上了。欢呼中,蓝思追蓦然注意到有个人不见了。
他拽蓝景仪道:“人呢?”
蓝景仪只顾高兴:“谁?哪个?”
蓝思追道:“那位莫公子。”
蓝景仪道:“你找那疯子干什么?谁知道怕被我打,跑哪儿去了。”
“……”蓝思追知蓝景仪粗心直肠,遇事从不细想,也不多作怀疑,心道,还是等含光君来了,再一并告知此人此事吧。】
蓝景仪:……
念归姑娘,快行行好吧,别再放这种东西了,好歹考虑考虑我的小命啊……
蓝启仁如今已是什么眼神都不想给蓝景仪,倒是赞赏地看了眼一旁端坐的蓝思追,心中不禁想:此子遇事冷静且细致,倒是可塑之才,若是……
想着隐晦地看了眼蓝忘机身后的温宁和温情。
【莫家庄尚在安眠,只是不知是真的安眠还是假的安眠。
即便是莫家东西院里斗尸斗得血沫横飞,别人也不会夜半清晨爬起来看。看热闹也是要挑的。尖叫连天的热闹,不看为妙。
魏无羡把献舍阵的残痕毁尸灭迹,急着找个坐骑,路过一间院子,里有一口大磨盘,套着一只嘴皮乱嚼的花驴子,见他风风火火奔过来,像是有些诧异,竟像个活人一般斜眼看他。魏无羡和它对视一刹,立刻被它眼里的一点鄙视打动了。
他上前拽着绳子便往外拖,花驴子冲他大声叫唤抱怨。魏无羡连哄带拖,好说歹说把它骗上了路,踏着破晓的鱼肚白,哒哒跑上了大路。】
众人:……
被鄙视打动?花驴子?
果然魏无羡就是不按套路出牌,便是挑头驴子也是如斯清奇。
所有人有些觉得,再看下去,这魏无羡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名声也是毁的差不多了。
【 魏无羡拉走的这头花驴,极不好伺候。
明明只是一只驴子而已,却只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