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魂天女从地上站起,人高马大,手脚并用,狂喜乱舞,似乎十分欢欣愉悦。忽然,一箭呼啸而来,射中了她的额头,箭头从脑后贯出。
听闻弦响,魏无羡循声望去,金凌站在不远处的高坡上,已将第二支羽箭搭上弓,拉满了弦,放手又是穿颅贯脑的一箭,力度强劲,竟让食魂天女踉跄着倒退了几步。
蓝思追喊道:“金公子!放出你身上的信号!”
金凌充耳不闻,一心要拿下这只怪物,沉着脸,这次一把搭上了三支箭。被当头射了两箭,食魂天女也不着恼,依旧笑容满面,朝金凌袭去。虽然她边走边舞,但速度快得可怕,瞬息便拉近了一半的距离。一旁闪出来几名修士,与她缠斗,绊住了她的脚步。金凌箭箭中的,步步不停,看来是铁了心地打算先把羽箭射光,再和食魂天女近身搏杀。手倒是挺稳,射得也准,只可惜所有的仙门法器对它都是没用的!】
“如兰。”江厌离无奈地看了眼身旁的金凌,摸了摸他的脑袋。
金凌讪讪一笑,心道这破天影怎么把这些蠢事全都放了出来,他还要面子的啊!!!
江澄:“早跟你说不要逞强,不要逞强!看看你那副蠢样!”
金凌:……我也就心里想想,舅舅你咋还说出来了呢。
【江澄和蓝忘机都在佛脚镇上等候消息,不知何时才能觉察异变赶上来。灭火需用水,仙门法器不行,那就邪门鬼伎吧!
魏无羡拔出蓝思追腰间的佩剑,斩下一段细竹,飞手制成一只笛子,送到唇边,深吸一口长气。尖锐的笛音如同一道响箭,划破夜空,直冲云霄。
不到万不得已,他本不应如此。可事到如今,无论召来什么都不管了,只要煞气足够重、戾气足够强、足以把这尊食魂天女撕碎就行!
蓝思追整个人都惊呆了,蓝景仪却捂耳道:“都这时候了,你还吹什么笛子!难听死了!”】
“看看!果然还是撑不住用邪术了,也不知道会召出来个什么东西。”
“就是的,还要煞气足够重,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说得对!”
……
后面这群安静了没多久的众仙家看到魏无羡三两下做出来一根破笛子,又开始了。
蓝景仪一脸无语地摇了摇头,连怼他们的兴趣都没有了,凑到蓝思追耳边道:“这群人怕不是傻的吧?”
蓝思追:……
【场中和食魂天女混斗的一群修士已有三四个被吸走了魂魄,金凌拔出佩剑,距离食魂天女已不到两丈,心脏怦怦狂跳,脑中热血上涌:“若我这一剑削不下她的头颅,便要死在这里了——死就死!”
便在此时,大梵山山林中,升起了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时快时慢,时顿时响。在寂静的山林里回荡。仿佛铁链相击、铁索拖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不知为何,这声音给人一种极其不安的威胁感,连食魂天女都停止了舞动,举着手臂,愣愣望着声音传来的黑暗深处。
魏无羡收起笛子,凝神观望来处。
虽然心头不祥预感越来越重,但既然肯受他的召唤而来,那么至少是肯听他话的东西。
这声音戛然而止,一道身影从黑暗之中浮现出来。
看清这道身影、看清这张脸之后,几名修士的面容扭曲了。
即便是面对随时会吸走他们魂魄的天女石像,这群人也没有退缩,更没有流露怯意。然而,此刻他们呼喊起来的声音里,却满是无法掩饰的恐惧。
“……‘鬼将军’,是‘鬼将军’,是温宁!”
“鬼将军”这个称号,和夷陵老祖一般,恶名远扬,无人不晓,通常两者是一起出现的。
这个词只代表一个对象。正是在夷陵老祖魏婴座下第一号助纣为虐、兴风作浪、为虎作伥、翻天入地,早该被挫骨扬灰的凶尸,温宁!】
“温宁?!”
“都召出鬼将军了,魏无羡究竟想干什么?!”
……
听着这群白痴又开始了,薛洋手枕在脑后,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一群蠢货。”
江澄听着听着,一巴掌拍在了金凌后脑勺:“臭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呢!还死就死,我看你是能耐了!”
金凌委屈巴巴地扑到自家亲娘怀里,娘,舅舅再拍我就傻了……
【温宁微微低头,垂着双手,仿佛一尊等待操纵者指令的提线木偶。
他的脸苍白清秀,甚至还有些忧郁的俊逸。但因为眼里没有瞳仁,只有一片死白,再加上从脖子爬上面颊的数道黑色裂纹,使这忧郁变成了骇人的阴郁。长袍的衣摆和袖口破碎褴褛,露出和脸惨白成一个颜色的手腕,扣着漆黑的铁环和铁链,脚踝也是。那叮叮当当的声响就是他曳动铁链时发出的。一旦静止,一切又都归于死寂。
不难想象为什么在场的修士们都吓破了胆。魏无羡也不比其他人更从容,他心中的惊涛骇浪已经掀过了头顶。
温宁不是不该出现在这里,而是不该出现在这世上。早在乱葬岗围剿之前,他就应该被挫骨扬灰了!】
在重复了两遍温宁早该被挫骨扬灰之后,一众修士齐齐转头看向如今坐在蓝忘机后面的温情温宁姐弟。
温情察觉到众人的目光,并没有什么感觉,依旧挺直的坐着,只是微微侧身挡住了众人看向温宁的眼神。
温宁在后来被魏无羡拔除了刺颅钉之后才恢复神智,也不知道当时是什么情景,此刻看到自己这幅令人恐惧的模样,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躲在了自家姐姐后面。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