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旧谱本间仍留着当年花花绿绿的标注，森川翻看几页，笑笑，合好谱本放回高处。穿衣镜前，她将牛仔裤的腰带系好，难得沿着辫子夹了三个小花发夹。桌上有一点化妆品的瓶瓶罐罐，她不常用，但“花鸟风月”值得她费一费手：遮瑕膏涂一点在眼下，晕开，而后便是唇蜜，用刷子沾了一点在唇上，抿一抿；别的步骤便没有了，但整个人亮堂许多。森川挎上小包：“妈妈，走啦~”
森川南那去公司加班，一边开车一边飙着英文讲电话。森川从柿木中学前站上车，电车一路飞驰，抵达东京都大剧院仅仅是二十分钟后。她在寄存处存放了包，走到VIP茶座区时，观月初已施施然地落座了：“早上……好。”
“中午好。”观月放下茶杯。他穿着暗紫调的真丝衬衫，领口敞开露出银链，下着黑色皮带与黑色西裤，森川必须承认他的衣着品味有所提升，尤其与国中时期甚是偏爱的那件——领口绣有大片红蔷薇的粉紫高领毛衣——相比较而言。她看了看周围：“只有你在？”
“千鹤子在安检。她为你定制了一面‘欢迎失踪人口回归’的横幅，可惜被安检拦下来了。”
“…………”
五分钟后，林千鹤子与榊风斗到。前者一脸遗憾地叨叨着“怎么就不让携带呢”，后者顶着一张扑克脸，愈发像他那位不苟言笑的叔父了。宫城明花莉是最后到的，着黑色长礼裙，挎银链小包，肤白红唇，散发着一等一的女王气场。全体下意识起立，从森川开始向她问好：“嗨明花莉……”
明花莉瞟了她一眼，唇瓣轻微撩动。林千鹤子翻译道：“明花莉说‘好开心见到你’。”
“谢谢。”森川笑眯眯地说，“我也超高兴呀~”
明花莉无话可说。榊朝她略点一下头，观月亦笑了笑：“开心点吧，我们在‘庆祝失踪人口回归’，没错吧？”
服务生送了茶水与糕点，询问是否追加什么。明花莉终于说：“吃巴斯克蛋糕么？”
“吃的。”森川的眼睛亮起来了，“明花莉点的我都吃的。”显然，明花莉不怎么生气了——她大约一直气着她的不告而别吧。
“失踪人口。”观月说，“说一说你的近况吧。”
“什么近况？”
“你会参加全国大赛么？”明花莉问。
谁也没料到她会第一个开口，桌上一时安静。森川说：“我是替补……”
“为什么没能当上正选？我不记得立海大的人这么厉害。”
青学交响乐团未能闯入全国大赛，明花莉似乎对此耿耿于怀。但不全然如此，她仿佛只是对“森川未能入选正式队员”一事执着而已。森川求助般地看向林，后者领会：“夏季漫展快举办了，安定一定很忙。那么，会参加全国交响乐大会的人现在只有……”
视线一下子聚集到了榊风斗的脸上。
“对了，我听说了一个消息。”林千鹤子往桌上敲敲，待几个脑袋凑近一点，压低声音：“十一月，在青学举办联合音乐祭对吧？听说交响乐的节目将从各个学校选拔成员，意思是从今年的金奖学校里选拔所以……”
所以，极大比例的表演者将从青学、冰帝、立海大中选拔。虽然在森川看来，这算不得什么殊荣就是了。“十一月。”她懒懒道，“还有好久好久呢……”
林千鹤子瞪着眼睛：“重视一点！我和明花莉可打算全力猛冲呢！”
“呃……”
“我们几个，好久没有同台了不是吗？风斗是参加全国大赛的正选队员，所以他入选绝对没问题的！安定你……”
千鹤子迫切盯住了她，森川投降：“我会努力的啦。”
“一定一定要努力哦。”千鹤子叮嘱，“我超想，超想和你同台演出一次的！”
为什么呢？疑问在森川心头一掠而过。但本能阻止了她将这个问题宣之于口：“好吧。”她说。
观月：“你们…………”
今日是普契尼的歌剧《托斯卡》初映的日子。距离开场尚有十五分钟，入口大厅三三两两聚起了人。森川通过检票口时，观月等了等她，瞟过来的眼神十分之奇妙，她察觉对方有话想说：“怎么？”
“那天……”十分耐人寻味的一个停顿，“你和柳在交往吗？”
“什么？”千鹤子回头，“安定和谁交往？”
明花莉回头，榊风斗亦回头，四道视线齐齐聚焦在了她的脸上。森川说：“并没有……”
“很可疑哦。”观月说。
“很可疑哦。”千鹤子说。
“的确。”明花莉说。
“？”这是不明状况的风斗。
“真的……你，你你你们闭嘴！”语气陡然急了。
绝不至于经不住几句盘问，只是，森川仿佛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间瞧见了柳莲二的影子。起初只觉得是巧合，稍加盘看，愈发确定无误了：那男生的左肩上挂着一只帆布包，着便服、平底鞋，依旧是清清爽爽的模样，旁边则是他的……女伴，对，女伴。一头深棕长发及腰，墨绿色长裙及踝，裙角下是细细的白色鞋跟，背影很是优美、曼妙。她轻轻挽着柳的臂膀，两人时不时地耳语一二句，那姿态十分之亲密、十分之引人遐想。
“天哪。”观月说。
“天哪。”森川说。
下一秒，前者一声惨叫，因为后者往他的鞋面上碾了一碾：“让你乱讲！我，我的清誉你要怎么赔！”
观月扭曲了一张好看的脸，半是疼的，半是心痛他那崭新昂贵的小皮鞋：“别踩了大小姐，这鞋是第一天穿……那个柳是喜欢年上的类型吗……”
“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