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炎热的夏天好像随着一场又一场的雨渐渐过去了,当月枝的生日过去以后,月生越来越忙碌了。
至少比以前的时候更忙碌了一些。
他曾经不忙的时候,会搂着月枝坐在走廊的边缘上,看着庭院里的紫薇花盛开又凋谢,但是他现在已经没有空去做这些琐碎的事情了。
当十月刚开始的时候,月生回来了一趟,准确来说是因为执行一个任务从家里路过了一趟,他毫无声息地走进庭院,看到矮小的月枝正踩着小凳子在流理台上做饭——月生不在的日子,她终于学会自己做饭而不是去找冷饭吃了。
月枝对他的依赖也好像越来越少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他琢磨了很久,觉得应该是好事。
他没有打扰月枝,一瞬息后悄悄地离开了,只有被风带起的花瓣知道这里曾经有人来过。
十月五日的时候,月生终于有空能够回到家休息了。他很早就去了雪信的店里,给月枝带了一束他认为很好看的花——向日葵和满天星。
本以为很快就能结束,结果因为任务汇报导致很晚才能回家,月生有些沮丧地从怀里掏出蔫了吧唧的花,心说早知道就晚点去买了。
不管怎么样,月生总算在这一天的末尾推开了院子厚重的大门。
昏暗的庭灯将月生的背影拉长,他惊讶地发现家里的廊灯居然还亮着,“还没睡吗……”月生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几分笑意,他摸了摸怀中的花,放缓了脚步。
“喵……”
“月枝……还没睡吗?”月生轻轻地拉开了门,玄关处整整齐齐地放着几双大大小小的鞋子,只有豆糕安静地蹲在地上正舔舐着自己毛茸茸的爪子。
他等了片刻,也没有人出来迎接他,“看来是睡了呢…..”他默然地弯下腰去脱自己的忍靴,自言自语:“那就不吵醒她了吧。”
只是有点可惜,明早又要回去了。
正想着,里侧的房门就打开了,月生看到月枝赤脚走了出来,她穿着幼稚的小熊睡衣,披着外套,睡眼惺忪地说:“是哥哥?欢迎回家。”
“地上凉,”他把月枝抱回了她的卧室,将她放回自己的小床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抱歉吵到你了,哥哥先去洗漱一下。”他向昏昏欲睡的月枝展示了一下马甲上的污渍,然后转身打算去洗漱一番。
他的耳畔响起了月枝有些朦胧的话语,这不得不让月生停下脚步,月枝说:“以后可不可以不走了。”
月枝似乎很困倦,她伸手圈住月生的腰,像是在跟他说话,又像是在喃喃自语:“看,哥哥……豆糕我养得很好……”
“在暗部的日子一定很忙吧,感觉你瘦了点……哥哥你已经很久没来接我放学了,很久没有陪我修炼了……我时常在想,哥哥以后还会一直一直跟我在一起吗?”
“对不起呀,以后不会了。”月生的右手习惯性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哥哥会一直一直跟你在一起的。”
月枝从他的怀里抬起头,睁大了眼睛:“就算月枝死掉了,哥哥也会跟我跟我在一起吗?”
月生想小屁孩几日不见问题还挺多的。
很明显这个问题月生不知从何谈起,生与死的界定对他来说太过复杂。不过很快他低下头用自己的额头抵住月枝的额头,神情复杂而语气认真地说:“你想多了月枝,哥哥不会让你死掉的。”
比起这个遥远的话题,他更害怕考虑妹妹嫁人什么的……
这个晚上月生是陪着月枝睡觉的,他将怀里那几朵有些枯萎的花插在一个接满水的玻璃花瓶里,放在了月枝的床头。
但是还是蔫巴巴的……
—————————
月枝起得很早,跟月生起得一样早。
夏天快要过完了,木叶秋天的清晨透着一点微微的凉意。月枝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看着月生在厨房里给她准备早饭。
余光里的紫薇花快要落尽了。
今年好像谢得格外早一些,她一手撑着脑袋默默地想着,等哥哥有空了以后再种上一些别的花吧。
这个遐想被打断在月生的身上,他端着两碗面走了过来,“快吃吧。”
月枝昨晚睡得不太好,整个人有点不太精神,她戳着碗里的面,闷闷地开口:“吃完这个就要走了吗?”
“什么?”月生将夹起的面放下,复而夹起放进嘴里:“马上就结束了。”
“抱歉。”月枝很讨厌地发现月生每次都是这一句。
月枝默默地看着碗里的面,说道:“我想在院子里多种一些花。”
“月枝想干什么都可以。”
月生很快就把面吃完了,他将碗筷放在水槽里,对月枝说:“要是不想洗的话,可以等我回家了以后再说。”
月枝吃饭的速度没有月生这么快,她点了点头,依旧跪坐在他的软垫上不紧不慢地吃着面。
“那,我就先走了。”月生轻轻地说。
他说着告别的话,让月枝忍不住抬头去看他,少年的卷翘头发微微有些长了,已经盖住了护额的系带,其余的还是原来的模样,她说:“知道了,要注意安全。”
月生的脚步渐渐远去。
月枝的日子一如往常一般,大多数月生不在的时候,她就会跑到雪信家,毕竟一个人对月枝来说有些难熬,即便家里有了一只豆糕,她还是喜欢跟人相处。
吃过中饭后,雪信拿着梳子一下又一下梳着她长长的头发,感叹道:“你的头发长得可真好啊……麻烦小月枝把发绳递给我一下哦。”
月枝放下卷着头发的手指,将桌子上的发绳递给身后的雪信,“雪信姐,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