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相撞,宋续错愕,许清琛眼含玩味的痞笑,还是那样儿。
宋续手指蜷了下,故作镇定自然地撇开视线,走到门旁边,抱胸倚在墙上,等他出来。
虽然说着要躲他,但是工作上的事不能躲、也躲不了。
大概过了几分钟,许清琛出来了。
他站在她面前,垂眸看她。
两人离得很近,近到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环绕在她的鼻尖,久消不散。
宋续眼睫颤了下,却坦然地仰头,视线划过他凸起的喉结,与他目光相碰。
一时间,不知名的气氛在空气中流动,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许清琛盯着那双过去几年魂牵梦萦的浅琥珀色眼睛,嘴角挑起一个带着温度又带着痞气的笑:“怎么,宋医生,刚刚是在看我?才几天没见,不认识我了?”
明明正儿八经的事,被他说得满是不正经。
宋续手指不自觉攥紧,眼睛划过一丝波澜,又恢复平静:“嗯,我想看看你和范大爷聊得怎么样了,范大爷的情况很危急,还是尽早有决断好,还有我本来就不认识你。”
“装不认识?宋宋,你这还有我留下的烙印,毕竟我是.....”许清琛修长有力的食指隔着白大褂按在她的锁骨处,暧昧地低声说,像是将那些风花雪月的过往一齐托盘而出。
“许清琛,闭嘴。”宋续呵斥他,那几个字,她没脸再听第二遍了,心虚地看了眼周边,拉着他往没人的地方走,等周边彻底没人了。
她气急败坏地问:“许清琛,你到底有完没完?”
“还知道我的名字,挺好。”许清琛饶有兴致地凝着她,“我是想说我是你不算前男友的前男友,宋医生,你以为我要说什么。”
宋续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好气哦。
许清琛脸上溢出这么些年鲜少有的发自内心的笑,胸腔都跟着一震。
女孩生动的模样终于不再是面对他时冷漠地否定那段过往时的神情了。
宋续望着他这副样子,气鼓鼓的,瞪着他小声腹诽:
就是个疯子。
许清琛也不敢太过,敛了敛笑意:“听到你在骂我,嗯,宋宋,可以随便骂。”
宋续心里话被他说出来,“嘁”了声:“谁稀罕骂你?还有,许律师,我们不熟,别喊我宋宋。”
许清琛现在已经很满足了,听话得正经了起来:“行,宋医生,我们聊一下范建国的事。”
宋续这才把刚刚的“气”都抛之脑后,点了下头问他:“你问出什么了吗?为什么范大爷突然反悔不手术了?而且他也不像是完全放弃了自己的健康不顾,不然不会不出院。”
许清琛赞同地看她一眼:“是这样,那你猜突然反悔不手术会因为什么?”
“钱?”宋续想了一个多数老人家不肯手术的原因,但这一点在范大爷身上并不成立啊:“可是开始他答应手术,就说明他是愿意拿钱并且有钱做手术的。”
许清琛点了下头:“是这个原因,但又不完全是,范庆国是名初中老师,平时也节俭,所以这一生攒了不少钱的,现在退休也有好几千的退休工资,所以8万的手术费用,于他而言,虽然肉疼,但和自己的健康作比较就不值一提了。”
这些宋续都知道,抬了抬眼,嗯,继续说。
许清琛看着她迷惑的神色,轻笑了下,又接着说:“但是范庆国有个不争气、不懂事的儿子范子珲,范庆国晚来得子,40岁才有的孩子,妻子因为是高龄产妇,大出血离开了,这就让范庆国从小就溺爱他,这也养成了他无法无天的个性,高中毕业就没上学,在外面瞎混,还隔三差五找他要钱。”
“不是说是在外地上大学吗?”
许清琛解释:“老人家心里肯定觉得,他教得好别人家的孩子,却教不好自家的,难以启齿。”
宋续不解:“可是,为什么能和你说?”
许清琛只说了两个字:“专业。”
宋续:“......”
行,也是实话。
“继续。”
“范庆国为此也头疼很久,后来一度拿出在学校管教学生的态度管他,让他回去上学,但范子珲无拘束那么久,怎么会听话,直接绝食威胁,甚至还让范庆国交出工资卡给他,美名其曰,创业,然后范子珲就拿到了范庆国的所有积蓄。”
说着,许清琛嗤笑着继续说:“范庆国还觉得这孩子不错,最起码会每月给他打生活费,不让他饿着,生小病花钱,也会打钱回来。”
宋续:“可是,那本来不就是他的钱吗?”
许清琛严肃地说:“是,这就是最离谱的地方。”
“的确。”宋续点了下头:“所以现在是,范大爷以为范子珲会付手术费,结果他一听要8万,就不愿意了?”
许清琛凝着她,正经工作聊完,又开始不正经了:“我们宋宋真聪明。”
都说了别喊她宋宋。
宋续皱了下眉,懒得计较了,又迫切问:“那现在怎么办,有解决方案吗?需要多久?范大爷心脏上的肿瘤再不切除,随时都会有危险,还是说......会出院?”
她本意还是想挽救病人的生命,但不排除出院的可能性。
许清琛知道她的意思,很确切地说:“这个我来处理,最迟下周一一定会解决。”
他漆黑的眼睛直白的看着她。
宋续也懂他的意思,是前者,而且他说的,他一定会做到:“好。”
她顿了顿,又说了句:“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