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明白了,心里一股酸气冒上来,酸涩得不行,看着她的眼神温柔得像是能掐出水来:“没什么大事。”
初一立马松懈下来,长舒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她站在门边的角落,腰微微向前躬,眼睛偷偷地往里瞥,那个被簇拥的大男孩,不知听别人说了什么,正爽朗地笑着。
初一的嘴角也轻轻地往上扯。
哪怕他永远也看不见她,但他一定要好好的,也一定会好好的。
宋续感觉一股热气直冲眼眶,看得她眼睛发酸。
她撇开视线,不愿再看,从兜里掏出一颗水蜜桃味的果糖,塞进嘴里。
水蜜桃味发甜,刺激着味蕾,却冲不开那股从内至外的酸涩感。
宋续回到办公室,突然非常疲惫,这不单单是连轴转地手术,忙了几天的劳累,更多是心理上的倦滞。
她闭眼假寐,迷迷糊糊中坠入了梦境。
耳边好像响起了歌声:“如果我爱上你的笑容,要怎么收藏要怎么拥有......”
曾经她因为暗恋某人,而喜欢上五月天的《知足》,其中最喜欢的就是这句词。
而关于这句词,在她高中时期,还发生过一件对于曾经的她来说,刻骨而铭心的暗恋往事。
那天是她高二下的一个周末,她清晨起来背单词,突然想吃晴江路的一家早餐,便一边听着听力一边走去。
老板是个老人,听力不是很好,她站在早餐摊前,软糯的声音一遍比一遍大:“钱奶奶,来三个烧饼。”
钱奶奶顿了下,困惑问:“啊?几个啊。”
“三个,钱奶奶,来三个烧饼。”
“啊?”
“......”
宋续还在这和钱奶奶扳扯几个烧饼。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若有似无的笑声,低哑的,有点勾人。
她寻声望了过去,顿时心跳直接飚了上去。
那人倚在便利店的墙边,一身黑衣,指尖夹着支烟,烟雾中模糊了他的棱角,增添了一丝痞浪的朦胧感,不知身旁的人说了什么。
他挑起嘴角,洒脱中又带着点坏。
宋续愣在原地,像无数次不可控一样,嘴角连着心跳,渐渐往上。
那一刻,她在想,她今天的运气真是爆棚了。
那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看了过来,视线快要相交的那一刻,她的心跳几乎停滞。
钱奶奶的声音响起:“同学,烧饼。”
她的注意力全在那个人身上,四肢跟冻结了一样,尤其在他的视线看向这一边。
她僵硬地伸手接过烧饼,有点不好意思,不知道他是不是注意到刚刚她买烧饼的情景,会不会觉得这个女生很能吃?
想着想着,低了低头,脸热了起来,余光扫到他正朝她走来。
她惊讶地抬头看他,眼睛都忘了眨,看着他一身黑衣,头颈笔直,身姿欣长,嘴里咬着烟,唇角微微向上,挑起一个弧度,明朗又痞坏。
她愣在原地,心脏像是要跳出来一样。
脑子停止运作,仿佛被冻住了,转而涌起巨大的紧张和疑问:他在对我笑吗?他朝我走过来了?是来干嘛,是要和我打招呼吗?
宋续揉了揉眼睛,生怕看错,反复确认他嘴角的那抹笑,以及他走的方向。
也许是因为认识的人,出于礼貌的招呼?
毕竟昨天他们刚刚接触过,也是有史以来他离她最近的一次,他还主动问她的名字,哪怕她知道是因为意外。
但她真的很开心。
宋续还在纠结,但已经基本确定这个靠谱的答案,高兴地不能自已,虽然紧张怯弱,但还是勇敢地抬起了手。
然而现实却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就在他们离着10厘米的时候,她抬起的右手僵住了。
那人绕过她,走到她的后面。
那一刻,宋续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她低下了头,眼睫轻颤,忍着酸涩。
是啊,他怎么会记得她?哪怕她站在他面前,他也永远也看不到她。
“汪汪”的叫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吸了口气,耷拉着肩,转过身去。
那人嘴里衔着烟,修长好看的手抚在一只小黑狗的脑袋上。
小黑狗是只流浪狗,浑身脏兮兮的,脑袋上还有土黄色水凝凝的泥泞,可是他一点也不嫌弃,那只骨感白净,好看得过分的手,瞬间粘上泥泞,一块一块的,土黄的颜色在冷白的皮肤上很是突兀。
而他本人丝毫不在意,微低着头,喂小黑狗吃东西,随意又认真。
他好像一直都是这样,混不吝的外表下藏的是:
一身正骨,满怀赤诚。
他帮过很多人,也包括她,他好像对所有人都一样好,又都一样“坏”,没有人会是他的例外。
小黑狗不知是吃的高兴还是被抚的高兴,“汪汪”地叫了两声,也让宋续把目光再次放在它的身上。
它摇着尾巴,显然是开心的,蹭着那人的裤脚。
他许是被它的态度取悦了,对着它笑了笑,痞坏的人,笑起来都是浪荡的。
宋续看着眼前这一幕,心脏往下坠了坠,陷入空荡,突然羡慕起那只小黑狗。
再看到他唇角上挂着的笑,心脏像是被浸在苦水里,酸涩又难捱。
他好像——从来没对她笑过。
刚刚她自以为是,对着她的笑容,其实应该也是对着小黑狗的。
大街上突然响起音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