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发上昏睡着。
她将机票重新夹到本子里放回书架,拿着体温计和药走出房间。
徐观换了姿势,整个人蜷缩着朝着沙发内侧看不清脸,方才放在他额头的那条毛巾也掉在了地上。
顾缓走过去给他量了体温,体温计上的数字直逼39度。
想带徐观去医院,可看着熟睡的人却不忍叫醒,只能拿起地上的毛巾重新冲了水压在他头上,试图缓解他的不适。
做完这些,顾缓坐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借着窗外的灯光看徐观。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关系,此刻的男人显得有些可怜,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猫。
鼻尖泛起了些酸。
她单手撑着头靠着沙发,那张机票和那些字迹在她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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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观再醒来时,终于不像一开始那样难受。
他记得和沈郁打完电话之后就在书房里处理些事情,只是到了午后冷热夹杂的不适和晕眩感再次袭来,最后不得不到沙发上靠一会儿。
没想到会睡过去。
一直以来这种小事他都不屑跑医院,好在他身体恢复能力不错,这一觉睡醒基本就好了个大概。
徐观抬手按了几下眼睛就打算起身,恍惚间又感受到身体上的重量。
是毯子。
随后他微微瞥了一眼,看到脸侧有一块被叠成了厚厚的长方形的毛巾。
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像在梦里,直到他起身后看到靠在沙发上合着眼的小姑娘,这感觉愈发强烈。
心口的位置像是在打鼓似的一下又一下,止不住地跳动。
昨晚她不是回去了么?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随后徐观扫到茶几上放着的药和温度计,他嘴角微微勾起,最后站起身,拿起那条毛毯轻轻盖在顾缓身上。
回到书房后拿起手机,有几个未接来电和几条沈郁的信息。
拒绝和新格合作的消息是中午放出去的,之后他就睡着了,想来很多电话都打到了沈郁那里。
徐观走到阳台,给沈郁拨了个电话。
那头很快接起。
“徐总,媒体接到消息一整天都堵在新格大楼门口,而王总则在下午打来了电话说会更改合同内容,希望我们能考虑此次合作。”
“我没给明确的答复。”
“当初是苏妙云那边先找的王总,王总资金周转遇到点困难就先答应了她的要求。新格想要钱,苏妙云则想着摆我们一道,算是互利互惠,但他们关系也不牢靠,下午王总那边就给苏妙云打了电话发了一通脾气,现在全新格上下气氛都挺紧张的。”
沈郁把事情细致地汇报了一遍,语气却没带什么情绪。
徐观听完,淡淡地应了声。
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究其原因在于新格那边就着一个项目死命想把他往坑里带,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赌他不知道实情,而苏妙云则靠着多年来从徐恒山那儿积累的人脉和资源想让他连人带公司一起摔跟头,尽管就算事情真的发生了不会造成太严重的损失,但弄出点不愉快是肯定的。
挂了电话,徐观抬手揉了下眉。
其实事情远不如说的那样轻松,在发现对方的小动作前,新格多次表达了合作的意向,而恒合的几个董事在听了对方的汇报后也确实属意于他们。
好在最后企划到了徐观手里。
徐观不愿多想。
眼前是林立的高楼,一扇扇窗户透出点点灯光构成了一个又一个的星象。
忽的,他想起刚才小姑娘的睡颜,呼吸均匀,嘴角还勾着浅浅的笑。
阴霾一点点被愉悦覆盖,心情变得好起来。
就在他正准备转身打算回去看看沙发上的人时,他的腰上环上一双手臂。
“徐观哥。”
那道声音除了温柔之外还带了些刚睡醒的朦胧。
徐观身子顿了下,然后转过身,四目相对,他看清了小姑娘眼里毫不掩藏的爱意。
现在他是清醒的,藏了一整天的话在心底呼之欲出。
徐观张了张嘴刚要开口,就见顾缓抬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压在他的唇上。
“嘘——”
顾缓知道他想说什么。
从小到大她成长于一个充满爱的家庭,这也教会她对所有人保持善意,并大胆地去表达自己的情绪和情感,而年少时的她以为所有人都应该是这样的。
直到长大了她才发现,有些人会莫名地对人产生恶意。
也有很多人,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自己的感情,甚至会隐藏自己的情绪。
徐观就是这样一种人。
可这段时间来,他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心和盘托出,甚至愿意把最脆弱的那一块一次又一次地展示到她面前。
这是顾缓没想到的。
黑暗中,她定定地看着徐观,随后眨眨眼,收回贴在他唇上的手,又将手伸进口袋,掏出了一张小小的长方形的纸。
阳台没开灯,借着点点的灯光和星光,徐观看清那是一张照片,是之前她在停车场里拍下的他的背影。
停车场光线很暗,只能依稀看到他的身形轮廓。
他收回视线,微微抬头看向眼前的小姑娘,见她嘴角一弯,眼里也带上了甜甜的笑意。
“喏,你看。”
小姑娘拿着照片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又重新把那张小小的长方形的纸藏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手指在口袋上轻轻地摸了两下。
她抬起头,说:“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