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康涟洏站在料理台前,左手黄瓜右手菜刀,看来是准备切的。
不过她的注意力显然不在这里,刀口有一搭没一搭地空切着菜板,猫儿眼直勾勾地盯着斜前方的炉膛。
透明的烤炉里,一只鸭子正慢慢翻滚着,在果木的熏染里,渐渐变得金黄,滴出蜜油,香气四溢。
小馋猫。
宋凛川轻笑,阔步过去夺过她手里的菜刀。
“你怎么进来了?饿了吗?先吃点饼干呀。”
康涟洏讶异。
哄小孩儿呢?
【来救你。怕你变成残废讹上我。】
康涟洏低头看了看,指甲上确实多了两道浅浅的切痕。宋大少再晚几步,可能真得切到手指。
“少爷,你赶紧带康小姐出去吧。再二十分钟就能开饭。”
张叔扭脸一瞧,唬得不轻。
【看看,嫌你碍事呢。】
“那我把黄瓜切好。”
康涟洏皱了皱鼻子,想拿回菜刀。
宋凛川却避开她的手,顾自走到料理台前,取过黄瓜。
“呀!老板,你会做饭?”
不会,但他得学。
以后家里总得有个会做饭的吧?
“要不还是我来吧,你别切到手了。”
康涟洏努力劝阻大少爷。
虽然她做饭不咋滴,但打下手还可以。
她目露疑色,让宋大少很不爽,切两片黄瓜,瞥她一眼,如是三番后,手上一痛。
“哎呦,出血了,赶紧含进嘴里。”
张叔在一旁惊叫,急得直颠大勺。
他都大五十了,什么场面没见过,怎么就能看呆了呢?
宋凛川便举起汩汩冒血的手指,目光沉沉地盯着康涟洏的唇。
“看什么?张嘴呀!”
康涟洏抓着他的手指根,十分有气势地往他嘴里一塞,随即就抓着他另一只手出去,紧赶着找医药箱。
张叔并着料理台另一头的俩帮厨,瞧着自家半是委屈半是顺从的少爷,又看呆了。
这一通折腾完,饭菜就摆上了桌。
康涟洏在宋凛川的左手边坐下,仔细观察着药纱边缘,没再渗出血水。
放心吃饭。
【烤鸭,盐焗鸡,适合给我补身体吗?】
宋凛川拿筷子戳戳油香欲滴的菜品,又去夹康涟洏碗里的鸡腿。
“你可以吃鱼啊,鸡鸭也有炖汤。”
康涟洏护着碗,扫了眼其他菜。
除了半只烤鸭和半只盐焗鸡,其他几样都既合他口味又养伤病,吃不了干嘛还来抢她的!
【不想喝鸡汤。】
“那喝鱼汤吧。”
康涟洏给他盛了一碗,递过去。
宋凛川却不接,不满她坐得离自己太远。
康涟洏等了几秒,小脸一皱,砰地把碗丢到桌上,直叫:“好烫好烫!”
边说边去捏宋凛川的耳朵尖。
冰冰凉凉的,指尖的痛感瞬退。
“呀,不好意思,我捏解忧捏习惯了。”
猫的耳朵尖天生透凉,比较解热。
【你也会这样去捏你那邻居哥哥,还有什么教授吗?】
“不会啊。他们又不让我盛滚烫的鱼汤。”
宋凛川微赧,耳朵尖淡粉轻红。
【抱歉。】
【手怎么样?我看看。】
“不用了,没事儿。”
康涟洏小有惊异。
宋总有点懂礼貌吖。
【那你帮我挑刺。】
懂礼貌个铲铲。
她看他在挑刺。
“深海鱼刺少,自己动手,吃起来才香。”
康涟洏好言相劝。
【我手伤了,不能动。】
“你右手没事啊。”
【我习惯用左手。】
康涟洏瞄了眼宋大少捏着筷子的右手。
他淡定地放下筷子,继续用右手打字。
【你是我的护工。】
你是我的事儿精。
康涟洏暗诽着,认命地开始挑鱼刺。
不过显然她在挑刺方面不太专业,且耐性不足,挑着挑着就开始胡说八道。“老板,你说这鱼身体里长着这么多刺,它不嫌扎得慌吗?”
宋凛川立刻像被鱼刺卡了似地,连咳几声。
【没有十年脑血栓,都问不出这种问题。】
脑血栓的也不知道是谁。
康涟洏在心里抗议。
她这不是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么?
失忆的前老板加契约男友,单方面认定的未婚妻,免费且稍显亲密的护工...简直尴了个大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