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玉书的房间已经掌灯,暖黄色的灯光镀在他带了层薄怒的俊美面孔上,站在他一旁的保安堂伙计,吓得是大气都不敢出。
坐在一旁的柳枫竹,看了眼自家儿子脸色,又扭头看向立在跟前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伙计,温声道:“你下去吧。”
伙计这才如遇大赦,连忙鞠了一躬,扭头就跑了。
柳枫竹看着正在生闷气的纳兰玉书,温和的一笑,他虽然已经三十六岁了,却也是风韵犹存,即使眼尾有一丝鱼尾纹,那也是隐了股成熟的风情在其间,成熟稳重的气质如经年的梅花,虽白雪覆盖,仍是暗香幽来。
“玉书,你让你表妹为许大夫接风洗尘,她……这也算完成你交代的任务了。”柳枫竹小心翼翼的说道。
砰的一声,纳兰玉书以拳狠狠砸了下桌子,气的胸膛不住起伏,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那也不能……去那种地方!”说罢便揉了揉自己胀痛的眉心,扶额不语。
柳枫竹看着纳兰玉书眉心的红痣,因为搓揉越发的鲜红欲滴,又看到他洁白如玉的脸颊上,渐渐被一层绯红浸染,有些担忧道:“玉书,你十九了,该找个妻主了。”
纳兰玉书一怔,放下扶额的手,有点不自在的看着自家父亲,道:“爹爹,你又提这事。”
柳枫竹有点着急,伸手摸了摸纳兰玉书胀红到有些滚烫的脸颊,担忧道:“男子过了十六岁就成亲,也不是什么固有传统下衍生出来的死规矩,毕竟你都十九岁了,正常需求若久久得不到……你身子受不住的——你没发现自己的脾气最近越发有点暴躁了吗?”
纳兰玉书的脸更红了,他有些尴尬的避开柳枫竹的手,将视线投向一旁跳跃的烛火上,掩饰的说:“无妨,我忍忍就好了,况且还可以喝着药缓解一二——所有没成亲的男子,不都是这么忍过来的么。”
“你要打算一辈子忍着,都喝那种活血化……什么的药吗?治标不治本你又不是不知道!”柳枫竹有些动怒了。
纳兰玉书看了他一眼,道:“爹爹不也是每天都在喝么,不如……让儿子为你再挑一个妻主吧,省的喝那种苦药汤了。”
柳枫竹身子一震,道:“你小子乱说什么呢!”
纳兰玉书静静的看着柳枫竹,道:“爹爹,你不也是么。”
柳枫竹顿时为之气结,瞪着纳兰玉书好半天,被怼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纳兰玉书暗暗松了口气,可一想到许晴音那种看起来规规矩矩的女子,竟然也会跟柳眉儿去那种地方……心头又开始升起一股无名火,低吼道:“天下的女子都是一样的!爹爹以后不必再催了!”
柳枫竹又无奈的笑了,道:“眉儿和那个许大夫都年轻,小孩子家家,馋嘴猫似的,再说了,莳花馆那些男子,只是一时消遣,又不能为女子传宗接代,去过几次,也就淡了,你何必这般生气呢,好啦好啦,别气着了身子,一会儿夜里就更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