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解忘忧水的药效,具体是打算怎么做?讲不出来,你就给我留在这里,一辈子都别回京城。”
黛霜看了看他,又看看他,“啊,宁王殿下,你快讲啊。刚才你本来要和我说的,还没说完。后面是怎么着?”
“此事事关重大,不如”
“呸!”玉知微喝断了他,“催动忘忧水的巫术根本没有可解之法!有的话朕还会不知道?需要你在这儿不怀好意?
欺君之罪,你该当如何?”
玉昭华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知道啊?
玉知微对于这个弟弟其实并没有太深的感情。只不过父亲远遁之前曾托付过他,要善待这个弟弟。当年楚国还未亡时,他搬倒卢相离不开父亲的配合,也有几次险些命丧敌手得到父亲相救,是以他拜托他这件事时,他答应了下来。
他一向恩仇分明,有恩便会报恩,有仇必定还仇,说过的话会做到,做过的事绝无后悔之理。
然而玉昭华一再捣乱,已经数次惹怒了他。“玉昭华,你以为朕当你是兄弟吗?”
“之所以容你到今天,不过是因为父亲相托。你若再敢碰皇后一根手指头,再敢和她说一句话,朕就算违背答应父亲的事,也要让你活不痛快。”
玉昭华还是第一次听说父亲曾把自己托付给他。愣怔半晌,当即大笑,“笑话,我稀罕你的施舍和保护吗?”
“陛下是天子,”落星说道:“你以为若非陛下容忍,你还能活到今日吗?当初大渝王不过碰了一下皇后,皇上就让他断了一条手臂。”
“好了好了,”黛霜却出来劝和,“皇上,算了吧。或许他也是好心,想看有没有给我恢复记忆的方法。”
“他是好心?!”玉知微气得不知该说什么好,面对着她,指着玉昭华道:“他是别有用心!”
“在你眼里,是不是除朕以外别的男人都是好人?!嗯?”
“臣妾没有这样说。” “可你是这样做的。”
“朕今天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玉知微转过来面向他弟弟,“再有下次,就贬你为庶民,永生流放北境。”
说完就拉着黛霜出了帐子。
想了想,觉得她被掳走的那些事日也挺可怜的,又是被人强着灌下忘忧水,又压下心头的情绪,温言道:“我先让人送你回宫去,你好好养养身子,闷的时候就找你姐妹玩。待我平定了北境,就班师回朝。”
“平定北境?”
“大渝王死性不改,朕必要让他付出代价。”他抬手抚了一下她的脸颊,“好了,不和你说这个了。女孩子不要听这些。你先回去歇息,我忙完了就来找你。”
虽然他只说了一句,透着的杀意却是分明的。她蹙了蹙眉,终是开口道:“皇上,若是能与大渝化干戈为玉帛的话,终是上策。战事一起,无辜的是百姓。”
“他大渝的百姓与我何干?”
“话不能这么说。哪国的百姓都是无辜的,都是些勤勤恳恳过日子的人。如果你们为了我而动干戈,我……我就更是千古罪人了。”
“千古罪人?”他眉心一凛,“你怎么这么说自己呢?”
“不是臣妾要这么说,而是后世人定会这么看。”
“那是后世人愚昧。有人会把美女当做出兵的借口、亡国的理由,可我要打这场仗是真心为你。因为他们觊觎你,侮辱了你,我必要叫他们付出千万倍的代价。如果你怕累及名声,我可以换一个出师的理由,就说是我玉知微好战,偏要打这一场,叫天下人都来恨我。”
她给他这一番话说得有些怔住,一时间心乱如麻,心口处隐隐作痛,又不知该说些什么,“皇上……”
“别担心我。”他温柔地抚了抚她的脸,“你在意声名,我可不在意。”
她不解,“陛下怎么能不在意名声呢?”
“为什么要在意名声呢?人活一世,是要肆意自在的,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爱谁就要为她付出所有,想恨谁就要置他于万劫不复,为此我愿意承受一切的代价。不能流芳百世,难道还不能遗臭万年吗?”
“……”
他这是什么意思,是要为了她遗臭万年?
“臣妾不懂。”大眼睛滴溜溜转了几下,终是说了这样一句。
“你不必懂。有些事,我来做就好了。别脏了你的手。”他看向远方,“待会儿朕就让他们护送你回京。”
又到临别之际她心里反生出一种凄怆之感,久久看着他的营帐。
她知道了,自己忘了的重要之人就是他。
那些失去的必也是十分珍贵的记忆吧。到底何时才能回来呢?
摊开掌心,蓝色风铃静静躺在上面,碎裂的纹斑驳如她崎岖坎坷的心路。她轻轻握着铃铛,就好像握住了他温暖的掌。
那么她之前说过的一些话必定是深深伤害到他了,怪不得他那么生气。这让她不知该怎么再去面对他。正好,他要送她离开了。
玉知微,我先回去了。你也一定要平安。
她在心里说了这么一句,转身随着队伍走了。
送走了心尖上的人,玉知微转过头,心无旁骛地与大渝正式开战了。
两方都是君主亲征,无不士气高涨。大渝这边说发兵是为了抢夺晋国的绝色皇后,晋国这边却改了说法,说大渝常年骚扰晋国边境、破坏两国商贸条款,逾矩之事太多。
新皇登基三年内的第一仗,就是北征大渝。
黛霜回京的路也并不好走。路程很远,车马劳顿,走走停停,一晃就是半年。
在此期间不断有前线的战报传来。最一开始,双方势均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