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来他不高兴另有原因,并不是自己捣蛋有了效果。
“怎么了?”
“算了,没什么。”她大大咧咧地坐下,“等你去看了就知道了。”
这傻丫头准又是搞什么破坏了,他心里想。然而心里仍记着主子要去雪山,不由得担心。
红药扒拉着碗里的饭,一双眼睛炯炯的瞅着他。他知道她在好奇自己为何烦忧,但并不想告诉她。“吃饭吧。”
从前他的饮食并不规律,饿了就吃一点,忘了就不吃,可现在他担心她一个人吃饭寂寞,总过来陪她一起吃,竟然养成了每天定点吃饭的习惯。
这对以前的他来说,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
“喂,我和你商量件事。”
“你说。”
“皇上囚禁姑娘就算了,你囚禁我又是什么道理?”她深吸一口气,“我已经有很久没去外面透气了。”
“那是为了你的安全。”他说,“你们现在刚回宫,先安静待上一段时间的好。皇上又不让你和皇后见面,你出去了又能去哪里?等过了这阵子,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真的吗?”她狐疑道:“你是皇上的暗卫,还有那么多情报工作,哪来的时间陪我去玩?”
“时间想要有总会有的,大不了我晚上不睡了。”
“不睡觉会没有精神的。”
他嘿嘿笑,“和你在一起,怎么会没有精神。”
红药听着心里乐开了花儿,但是一想到之前的事,又并不打算这样快就原谅他了,嘴上仍道:“臭小子,谁稀罕你。”
落星给她夹了一勺菜,“你不稀罕我,我稀罕你啊。”
“肉麻。”她红了脸,放下筷子溜之大吉,“不吃啦不吃啦。”
“今天都是你最喜欢的菜啊!”他伸长了脖子喊她,傻丫头已经跑得没了影儿。他笑着摇了摇头,用她的碗筷又给盛了半碗饭菜,端着给送到她房间去。
又哄了半刻钟,她把他轰了出来,自己关上房门继续享用美食。
落星被赶出来,刚到外边就撞上一个人。
楼藏月逮着他就问:“你看到花泠了吗?”
“花泠?”落星想了想,“她好像去河边了,就是城郊那条小河,说是找一样东西。你找她?”
“河边?”楼藏月懵然道:“今儿天冷,她也不会游水,去河边找东西?”
“楼统领,诶?”他话还没说完,对方已经扭头离去。
楼藏月原是来还她伞的,谁知在宫里转了一老圈,哪里都不见她的身影。
淡紫色竹伞,上面绘着紫丁香,伞柄上坠着珍珠流苏。拿在手里,都好像能闻到姑娘的香气。他仰头看着这把伞,看着油纸上的雨珠,倾听雨点打在伞面上的声音。
就好像看到她向自己走来。
这样冷的天,她去河边做什么?
骑马一路飞驰到了那里。
天色蒙蒙灰,深重的云层裂隙间泻下一点阳光,浮在水上。他沿河跑了一段路,一眼看到河水中央有泡浮起,心头登时警铃大作,脱掉外衣就跳了下去。
花泠用一根麻绳捆住腰,绳的另一端系在岸上。可就在她要攀着绳上岸时,绳子断了。
闭气不了太久,冰冷的湖水呛进咽喉里。她在水下睁大了眼睛,忽然看到一个人朝自己游过来。渐近,渐近,然后把她拥入怀中,带上了岸。
姑娘在他怀里侧过脸,呛了几口水,才稍微缓过气来。
“将军?”
“你下水做什么?你又不会游水。命不要了?!”
花泠看着他,太阳逐渐从云层里出来,金色的光镀在古铜色的脸庞上,他眼中满是担忧,又带着几分责怪的意思。
本来不想让他知道的。
她偏过头,目光看向右手掌心。
他跟着看过去,倏然一惊。
被寒冷的河水冻得通红的掌心里,躺着一块玉佩。
是他上次赔礼,送给她的玉佩。
她瞅了他数秒,挣扎着从他怀里起身,五指攥紧,把玉佩收进袖里,似是不太想与他多言。
他一时间怔怔然。自己的玉佩对她来说就这么重要吗?值得不会游水的她下水去捞,差点溺死在河里……
原来,她没有看上去的那样冷酷少言。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背对着他,本欲马上离开,却没有。
“我来找你啊。”他说着,跑去旁边地上拿起那把伞,“我是要来还你伞的,结果到处都找不着你。”
她扭头,看见他拿着那把紫色的油纸伞。
“我不想与你缘散。”他朝她走过去,“所以,这伞一定要还。”
可不是么,“伞”谐音“散”。
他直视着她的眼睛,目光深邃透亮。
“我的玉佩对你来说这么重要吗?你又不会游水,为什么还冒着生命危险去捞它?”
看来他是打算打开天窗说亮话了,花泠想。
可她并不打算说实话,默了默,道:“你的东西既给了我,就是我的东西了。它很值钱,所以我不能就这样弄丢了。况且我下水的时候有捆绳子,我没想到绳会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