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用了过量的沙棘浆和豌豆茶汁才会导致的黄疸。”赵太医奇怪,“沙棘汁虽好,却不适宜直接饮用,而豌豆茶汁会与羊肉反应形成黄疸。不过好在格格的黄疸并不算严重,这些未克化的东西吐出来,再喝些药调理,很快就能好了。”
赵太医的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小博尔济吉特氏。
这宫里喜欢喝沙棘汁的,除了太后就只有小博尔济吉特氏一人。并且昨日容谧的食谱上有不少沙棘汁!
“回陛下,臣妾宫里的沙棘汁都是稀释过的,臣妾虽然不懂药理,却也知道清茶和羊肉不能同饮,因此除了沙棘汁之外准备的都是奶茶,臣妾也不知道那豌豆茶汁是从何而来。”小博尔济吉特氏虽然在为自己辩解,语气里却没有半分焦急。她只是在想哪里出了错,让容谧白白受这罪过。
“妾身可以作证。”通贵人虽然慌乱,但她确实不傻,“昨天娘娘宫里的沙棘汁确实只是果汁,定贵人姐姐还说了是加了水和糖的......”
“通贵人,这病得是谧儿,你还在为她说话?”安嫔在听闻容谧的病是因沙棘汁而起,便咄咄逼人起来,“娘娘您说是就是了吗?可这阖宫上下都知道您最爱喝沙棘汁吃烤羊肉,如今却因此让谧儿生病,谧儿身子哪有您好,嫔妾成天捧在手里怕掉了的,许久再见竟然病成这样......”
“安嫔,你这是什么意思?”小博尔济吉特氏现在算是看明白了,这件事不是冲着容谧来的,而是冲着她来的。
她自然知道原先容谧的养母是安嫔。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件事就是安嫔不愿放弃扶养容谧的机会而故意弄出的,为的就是在陛下面前表现出她不适合照顾十格格,只有安嫔适合!
小博尔济吉特氏本就厌恶宫里这时不时的勾心斗角,现在借着皇嗣争斗更是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她低声对贴身宫女苏布德耳语了几句,苏布德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你干什么去?”果不其然,安嫔拦住了苏布德。
“娘娘说为了自证清白,只好去膳房找出所有取过沙棘浆和豌豆苗的人,一个一个审问过去,看看到底是谁给格格喂了过量的沙棘原浆和豌豆茶汁。”苏布德遵从小博尔济吉特氏的话,坦诚道。
“朕再派几个人跟你一起去。”康熙其实也从这件事中看出了些不同寻常——前些日子容谧在咸福宫妃处就没有吃出事过,为什么偏生在她即将启程要北上前出了问题?
小博尔济吉特氏注意到,在康熙决定派人调查后,安嫔握着巾帕的手抖了抖。但她表面依旧强装镇定:“陛下,每日膳房来往这么多人,若是有人栽赃陷害,岂不是很难真相大白?”
“谋害皇嗣罪加一等!”康熙冷声,“这是夷三族的罪名,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进了慎刑司还敢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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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装睡了好一会儿的容谧终于假装“苏醒”过来。
听了这么久的戏,她大概也缕清了线索——安嫔似乎想借着她不习惯蒙古吃食为由头,让小博尔济吉特氏对她的抚育就此作罢。毕竟这是关乎到她性命的事,康熙不可能不慎重考虑。
而那导致了黄疸的豌豆茶汁......
容谧立刻就想到了昨夜那碗睡前的清茶。通贵人大多数时候还是要借用安嫔的小厨房,疏月极有可能因为没有注意而着了安嫔的道。
至于那过量的沙棘纯浆......
“皇阿玛......”
“额娘......”
容谧缓缓睁开眼,哑着喉咙双手胡乱地抓:“皇阿玛,我不想喝,我不想喝......”
容谧这话一出,众人皆静了一瞬。
康熙立刻侧身低下头,温柔的安抚着她:“小十,阿玛在呢,你这是做噩梦了吗?”
“谧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额头冒了这么多虚汗。”通贵人见容谧醒了,手足无措地给她擦着双颊,连忙询问道。
“皇阿玛......”容谧的眼泪一瞬蓄积,“有,有人想往小十嘴里灌东西,小十不想喝......那东西,好酸、好稠、压在嗓子上好难受......”
“这不就是沙棘浆咽下去的感觉?”苏布德立刻反应过来,“陛下,这是有人半夜给格格灌沙棘浆,故意陷害娘娘!”
“谧儿,你看到那人长什么样了吗?”安嫔攥着手帕,立刻问。
“没有。”容谧缓了缓,嗓子还是有些哑,“我被他弄醒了,但觉得他身上的气味很熟悉,应该是小十熟悉的人......”
“这还用说,这大半夜能进格格屋的,还能有谁?”小博尔济吉特氏冷笑一声,“贼喊捉贼,还真是叫得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