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哥哥哥哥哥哥,萧衍哥哥,太子哥哥,萧景行哥哥,景行哥哥……”郦妩垂着眼,一口气喊了个遍。然后硬着头皮,满脸羞耻地看向萧衍:“……可以了嘛?” “嗯。”萧衍盯着她红得快要滴出血来的脸和水汪汪带了一点委屈的眼,忽地轻声笑了起来。尔后,他抬手摸了摸郦妩的脑袋,嗓音低柔:“可以了。” 太子向来严肃,总是一脸正经,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极少笑。 此刻,郦妩有些呆怔地看着他的笑颜,忽然发现,太子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 月明星稀。庭院里的石柱灯早就灭了,黑黢黢一片,只有两盏手提风灯搁置在一旁的石桌上,照出一小片光亮天地。 沈星北和陆鉴之在东院的水井旁,打了井水上来。 陆鉴之是斯文人,倒了些井水到铜盆中,敞开衣襟,用沾了凉水的巾帕给自己擦身。 沈星北则直接光着膀子只穿一条单裤,结实的臂膀提起水桶,将冰凉的井水从自己的头上淋到脚。 还是暮春时节,夜间有些寒凉。这冰凉的井水浇下来,沈星北的胳膊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俊脸和耳根上都带着绯色,眼底还有一些红血丝。 感觉身上的燥意还未完全去除,沈星北拿着空桶继续去打水。 边摇着辘轳,边对陆鉴之道:“我今晚本来打算酒不沾一滴,茶不喝一口……后来是你和殿下开始吃喝起来,我以为没事才喝了一点酒的。这下好了,果然中招了吧?” 说罢想起什么,又道:“不对啊。你不是没喝酒,只喝了茶吃了几块糕点么?难道是茶水和糕点里也下了药?” 陆鉴之边用凉水擦身,边道:“不是酒水茶水的问题。‘不思归’敞开门做生意,我们才刚到此地,暂时又未露出什么破绽,也没跟他们结怨……他们不至于在酒水食物中下药。” “那我们是在哪里中的招?”沈星北满脸疑惑,“怎么中的招?” “是他们的熏香有问题,你这个呆子没察觉出来么?”陆鉴之道。 沈星北愣了愣,然后为自己辩解:“这我哪能察觉?我是个武人,对于什么香不香的,哪里能分辨?都不知道怎么防……” “也不是什么大事,中招就中招了。”陆鉴之说。“不过是一点点催.情助兴的熏香而已,影响不大。有些花楼里喜欢用这些提起客人的兴致,倒也不是针对我们刻意为之,所以殿下虽然察觉了,却没有提醒我们。” “那殿下估计也中招了。”沈星北依旧嘀嘀咕咕个不停。“不过殿下有太子妃,不像咱们,只能来这里冲凉水。” 他说完,又提起一桶井水,“哗啦”一声,从自己头顶浇了下去。 * 次日是清明节,应景地下了毛毛细雨。 太子和沈星北陆鉴之他们一大早就外出了,穆书雅也不在。 郦妩百无聊赖,又去“永春堂”找顾依依,结果发现“永春堂”大门紧闭。她找了个路人问了问,得知顾依依和她兄长顾无涯去了岳州城正大街的鼓楼那里。 “今日在鼓楼那边,顾神医免费给大家看医问诊。”那路人见郦妩长得极美,忍不住多说几句,“吴大善人也在呢。” 郦妩顺口问了一句:“吴大善人?” “是啊。”那路人极为热情地介绍。“吴大善人是我们岳州城最乐善好施的大善人。逢年过节,施粥济民。冬日送大家棉衣,夏日赠大家凉饮,是咱们这儿L出名的大好人呐!” 郦妩点点头,对琉璃 和洛离道:“咱们也去看看吧。” 因为是租的临街的院子,郦妩他们离鼓楼也不远。 郦妩撑着油纸伞走到岳州城的正大街东林街时,远远地就看到鼓楼下方扎着一个大大的粥棚。 领粥的有好几列队伍,不少人在那里排着队。施粥的有男有女,倒是分辨不出哪个是吴大善人。 不过郦妩也不关心。她本来也不是来看什么大善人,而是来找顾依依他们的。 抬眼一望,顾依依和顾无涯在粥棚的不远处也扎了个不起眼的小棚子,正在那里给人问诊。 郦妩抬脚朝那边走去。 因为雨势渐停,琉璃给她收了油纸伞。 远处鼓楼顶层的某间屋子内,一个戴着鬼脸面具的男子站在窗牖边,目光居高临下地望着下方的大街。 原本漠然的眼睛,在瞥见一道突然出现的身影时,立即一顿。 那鬼脸面具的男子,目光定定地看着郦妩撑伞走来。遮着脸只觉得身姿曼妙,袅娜娉婷。待到收了伞,看清模样时,更是妩媚绝色,倾国倾城。 “这女子可真是个妙人啊,看着比玉娘还要招人。”那男子声音嘶哑,目光冷鸷,视线却灼灼地黏在郦妩身上,对身旁的人道:“……去打听一下来历,看看能否弄过来,为我所用。” “是。” * 郦妩走到顾依依和顾无涯的棚子那里。 顾依依正给乡亲们分发药包,见自己兄长抬眼朝前头望了一下,她便也看了过来,瞧见郦妩,顿时微微一笑:“郦姑娘?” 郦妩:“嗯,我听说你们在这里,顺道过来看看。” “啊,今日有些忙碌,晚上你再去永春堂找我玩呀。”顾依依歉意地说。 “没事,你们先做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