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今天找我来应该不只是说这些吧?”胥渡打断女人说的话,直言道。
晏清顿了顿才再次柔声开口:“今年过年我和曲哥想要回祖宅过,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去吗?”
“不必了。”胥渡立刻拒绝,似乎一个字也不想多说。
晏清不死心:“阿胥,你过年一个人在家妈妈不放心,妈妈想今年我们一家人在一起热热闹闹的过年,这样不好吗?”
胥渡短促笑了一声颇为讽刺道:“担心我?真是奇怪,我都一个人生活多少年了,今年怎么突然担心我起来我了?更何况我什么时候和你们是一家人了?”
晏清有些着急忙说:“阿胥,我是你妈妈,你和曲小野也算是兄妹,更何况曲哥他也是喜欢你的,我们怎么不是一家人呢?”
胥渡眼神彻底冷了下来看着眼前的晏清彻底失望一字一字道:“当初你扔下我一个人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你是我妈?”
晏清似乎被他所说的话伤到,眼圈顿时红了大半。
胥渡依旧平静地看着眼前泫然欲泣的女人道:“当年你觉得我是你嫁进曲家的累赘抛弃了我,那如今也不用假意惺惺地让我去陪你演一家人的戏码。”
“我演不了。”
闻期看着男生大步离去,剩下坐在座位上的女人魂不守舍,捂着脸低声哭泣。
不知什么时候下了大雪,等下班的时候,路上已经铺上了浅浅的一层积雪,闻期坐在公交上看着手机卡上的钱长舒了口气,总算是攒够了竞赛班的钱。
天黑得很快,公交走了几站后,街边的路灯尽数亮起,照映出灯下不断翻飞的雪花。闻期望着不断划过车窗的路灯想到了胥渡。
说起来,她对胥渡了解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深。
胥渡他很少提及他家人的事情,对于自己的父母,从没有听他谈论过一句。
闻期忽然想到了上次去胥渡家中时,那双未拆开的男士拖鞋,很显然那双鞋是一直放在那,但一直没有被人拆开过。
不知为什么,闻期心沉沉的,有些难受。
路过第五个站牌的时候,闻期眼光瞄着窗外,忽然站了起来,趁司机还没关门之前飞快下了车。
车外大雪纷纷,闻期一边撑伞一边往那个熟悉的人影身边跑。
“胥渡!”闻期将伞举在男生的头上,见他满身的雪,神色担心地看着他。
睫毛上沾了雪的男生慢半拍地抬眼看她,见到闻期的脸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走。”少女不由分说地掸掉他衣服上的雪,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带他走。
等他回过神来已经站在温暖的便利店里,手边是一杯温热的咖啡,而闻期哈了哈手指冲他眯着眼笑了笑:“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刚拿到工资,今天我请客。”
胥渡摇了摇头。
闻期见他不说话,心情低落的样子忽然道:“红薯吃吗?”
胥渡抬头看她顿了顿。
“没说话就当你是想吃,等我一会。”
不容他拒绝,站在身边少女已经大步出门,追上路边一位卖红薯的奶奶,烤炉里红红的火光打在她的脸上,让胥渡望着有些出神。
面容姣好的少女在接过红薯的一刹那,露出一个笑容,提着手里的袋子朝着他举了举,像是急切要与他分享一般,大步跑到他身边。
“只剩下最后一个了,一人一半?”没等他回答,闻期便将比她脸还大的红薯掰成两半,将最大的那个递给他,“快接着啊,烫死了。”
胥渡紧忙接了过来。
闻期剥掉红薯的皮小口吃了起来,边吃还要边哈气,以免烫着舌头。见他发呆还不断催促,“你怎么不吃啊?冷了就不好吃了。”
胥渡听话地咬了一口红薯,甜味顺着舌尖一直往下蔓延,犹如记忆中的那个年夜,笑容灿烂的少女将手里的红薯分出一半递过来,并不断地催促他趁着热气吃完。
“怎么样?甜吗?”
眼前询问的女生和那夜的女生不断重合,问出了同一句话。
“甜的。”胥渡轻声道。
“今天运气好,买到蜜薯。”闻期呼出一口白气笑着说,“果然下雪的时候吃红薯最棒了。”
“以前也有人这么说过。”
“谁?”闻期好奇地问。
胥渡微微一笑地看着她,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连冷峻的面容都变得温柔起来:“一个朋友。”
闻期忙从那张脸上移开视线,借着围巾遮了遮自己已经红了的脸,要不是她理智还在,都快被胥渡的目光搞得以为这位朋友是在说她。
胥渡见她垂着头也不再说话,两人默默地看着窗外飘起的大雪,吃着红薯,默契地没有提起刚才胥渡失神走在路上的事情。
送闻期回到小区后,要分别的少女忽然拽住他的衣袖,又飞快收了手,将自己手中的伞解开递过来道:“别再冒雪走了,会感冒。”
胥渡听话地接了过来。
闻期上了楼梯后又转身道:“胥渡,明天见。”
站在楼下的男生微笑回应:“明天见。”
见闻期到了家,亮了灯,站在楼下的胥渡才看着手里的伞慢慢打开,有些自言自语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笑道:“怎么还和以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