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了郑清西是事先和钟仪如商量好的要演这场，这场戏难度大，却也给钟仪如展现自己演技的机会。
郑清西倒也没拒绝，他拿起剧本笑了笑：“好。”
郑清西站起身走到钟仪如面前。
导演笑眯眯道：“那就开始吧。”
郑清西瞬间卸下了笑容，冷漠地盯着钟仪如瞧了一眼。
“你为什么还是要跟着我？”
郑清西往前毕逼近几步，浑身散发出压迫的气场。
钟仪如眨了眨眼睛，眼前的郑清西似乎又回到了刚刚认识她时，对她的刻意接近与讨好满身戒备的样子。
很难不怀疑郑清西在夹带私货，难道就是因为唐李邀请她的事情吗？
钟仪如面上露出难过，但还是强自撑起笑容：“因为、因为我喜欢你啊！这你不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钟仪如的眼睛亮亮的，在诉说爱意的时候，甚至连她身边的空气都变温柔了。
郑清西移开了目光，转过身，过半晌道：“我知道的，我无钱无势，不过是得了师父的垂怜才勉强存活，你不必可怜我。”
钟仪如着急道：“可我没有可怜你！我，我喜欢你！你明明就知道的……”
钟仪如语调低了下去，语气逐渐变得委屈：“你为什么要这样欺负我……”
“我说了不要再接近我了你不明白吗！”郑清西突然怒吼出声，他抓住钟仪如的肩膀。
钟仪如露出了惊吓的表情，只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郑清西。
郑清西松开了钟仪如的肩膀，避开了她的目光：“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
“我……我不明白什么？”
钟仪如面露心疼，看着郑清西的背影。
郑清西转过身，恨恨地看着她：“如果再靠近我，你会死！你还不明白吗？我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我不管你是什么原因，不要再纠缠我了，离我远远的，越远越好，你明白吗？想想你的家人，你真的想让他们为你难过吗？”
钟仪如伸出手抱住了他。
钟仪如感受着怀中郑清西瞬间僵直的身体。
“没关系。”钟仪如说，“我不会死的。因为我舍不得离开我的家人，也舍不得离开你。你明白吗？”
郑清西道：“可是我护不住你……”
郑清西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回抱住了钟仪如：“我护不住你……”
钟仪如轻轻道：“可是我很强的，我们一起努力，有什么我们一起承担——”
钟仪如顿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腹部，颤抖着的手下意识的按住了那个剧本中此刻已经因为被反派贯穿腹部而大出血的伤口：“我……”
钟仪如歪着身子到了下去，郑清西连忙拦住她的腰将她搂入怀中，跪坐在地上。
郑清西轻轻伸手抚摸着她的脸。
两人的眼神相触，钟仪如恍了神一秒，但又很快清醒。
在这个只有彼此能看见对方眼神的视角，钟仪如看见郑清西的眼神，从痛苦逐渐转向清明，甚至带了那么一丝恶意。
这是郑清西曾经看向钟仪如的眼神，所以郑清西这是出戏了。
钟仪如就这么僵着，只睁着眼睛这么看着他。
“我说了，让你远离我，你为什么不听呢，落得这个下场。”
郑清西开口道，薄唇不紧不慢地开合，吐出了缓慢的、清晰的、残忍的话。
钟仪如怔了怔，这不是原著男主的台词，这是眼前的人作为“郑清西”告诉“钟仪如”的话。
郑清西这是在借着试戏点她吗？
但是导演没喊停，这戏还要继续演。
可是男主角不是男主角了，说出了不是男主角的台词，原来小师妹的台词根本不能用啊！
钟仪如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导演，发现导演正兴致勃勃地撑着下巴看戏，完全没有喊停的意思。
——这么说，就是要她临产发挥了。
钟仪如盯着郑清西的眼睛。
既然男主角不是男主角了，那她也不必当“小师妹”。
钟仪如慢慢道：“那你也可以和我一起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