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纳西莎哑口无言。
她能说什么呢?她甚至不知道柯克兰什么时候站到她身后的…她以为她走了,可是这也太…
纳西莎·马尔福情不自禁感到了一阵目眩神迷。柯克兰站得太近了,近到她第一次嗅到她身上的气味——那是很馥郁的沉香,厚重又盛大的占据了她的鼻腔。
甚至,甚至她还能看到柯克兰衣领敞口内的锁骨。无人能凑的这么近,也就没人发现那上面竟有一颗小痣。轻轻一点,又浅又魅。
她突然又想起之前上学时的朋友们嬉戏,说痣的位置就是恋人嘴唇落下的地方。
那时候她还曾怀春的幻想着卢修斯会如何吻她,却从没意识到未来的某一天自己将把这种想象加诸到另一个女人身上。
所以也有人会吻她锁骨吗。纳西莎盯着那颗小痣,一边着迷的想。是轻轻的吻还是刻骨的撕咬。柯克兰会笑吗,她会回吻吗,又会说什么呢。
然后等她发现自己已经勾勒出怎样一幅画面的时候,纳西莎·马尔福几乎是惊惧的退了一步。试图离柯克兰远一点,却让后腰狠狠撞上餐桌的棱角。
装着布丁的小碗应声翻到,溅在她的裙子上。在纳西莎狼狈皱眉的时候,柯克兰的声音也又一次响起了。
“对不起,是我突然吓到你了吗?”
面前高挑的女人原本还眼带笑意,如今已经紧张起来,似乎想伸手扶住她,但考虑到刚才她的后退还是放弃了这个举动,最后连连道着歉,一边小心翼翼地拉开了她们的距离。
可她不必道歉的。纳西莎苦涩想。是她的错。
她明明可以做得更好——也许是抬头给她一个“我早就猜到了”的微笑,也许是优雅的起身颔首,甚至只是简单的点点头也好。
但她采取了最愚蠢的那种方式,惊慌失措的跳起来,然后又把衣服给弄脏。
这种笨拙的行为可以成为任何一个宴会茶余饭后的趣事谈资。
但绝对不应该是现在,绝对不应该在柯克兰面前。
不该是这样的。纳西莎痛苦的喘息了一下。她们不该是这样的。
尤其是柯克兰就站在面前,烛光之下的身影颀长优雅。她是黑魔王都要尊重的贵客,大权在握风度翩翩。
再反观她,只是某个食死徒笨手笨脚的妻子。
纳西莎·马尔福试图想象柯克兰眼中的自己,然后一种隐秘的情感刺痛了她。
并非是自卑,但比那深刻的多,细细密密的扎紧心脏,然后在叹息中扩散到四肢百骸。
但她只能努力挺直腰杆,对着柯克兰挤出一个苍白的强颜欢笑:
“非常抱歉,柯克兰女士。按理来说我应该是要送您回房间的,但我这副样子……”
纳西莎顿了顿,强忍着窘迫继续说道,
“不知道您介不介意让卢修斯送您回去,我可以让家养小精灵去叫他过来。”
柯克兰此前一直站在不远处用一种担忧的目光看着她,如今立刻圆场:
“没关系,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刚好我也想熟悉熟悉这些路。”
她的决心很坚定,之后尽管纳西莎再三提出别的方法要送她,柯克兰也都温柔的拒绝了,让纳西莎先处理好自己的小意外,然后早早的睡一觉。
最后纳西莎拗不过她——理所当然的。所以柯克兰还是自己回去了。
在走的时候,她还想到了什么,在餐厅门口停下了脚步。然后在纳西莎扭头看她的时候,柯克兰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其实我刚才还想谢谢你准备的卧房,”她注意到纳西莎慢慢停住了收拾的动作,于是笑意更明显了,
“尤其是那扇窗户,刚好还能让我看到我的雪鸦。
这对我非常重要,谢谢你,纳西莎。”
柯克兰说完,没给她回应的时间就走了出去,利落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了走廊;
而空无一人的餐厅里,纳西莎·马尔福怔愣了很久,才忍不住也露出了一个微笑。
那个卧房有着全宅唯一一个能看到她座驾的角度。
当时自己也是怀了这样的心思,却没想到柯克兰真的会发现自己安排的小细节。
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是一个彼此心领神会的默契。
纳西莎重新低下头,看着被打翻的布丁碗,却突然感觉自己没那么沮丧了。
也许下一次她叫她纳西莎,她应该就有勇气答应了吧。
也许呢。
*
卢修斯·马尔福拐过那个弯的时候,心里还在盘算着刚才的对话。
此前的准备过程中,他的主人对于“夫人”的态度都一直有些不冷不淡,没想到今日见面后突然发生了大转变。
如今的黑魔王异常希望把柯克兰收拢进食死徒内部——“她必须要烙上黑魔标记。”他冷酷地说——因此他们的交流也主要围绕这方面。
实际上这确实有一定的难度。
食死徒们擅长的是利益和威胁,一般这两个加在一起就足以让任何一个立场不坚定的巫师屈服,而把立场坚定的直接推向凤凰社那边。
但这种手段在柯克兰面前就不太够看了。
尽管她看起来是为了生意而来,但所有人都知道并非如此。实际上他们连她到底想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这种感觉对于整个食死徒团体都很新鲜。
可新鲜意味着失控,失控意味着危险。
危险——这个词竟然有朝一日会被形容给食死徒以外的人。想到这里,卢修斯·马尔福忍不住有些哑然失笑。
他的颧骨轻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