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杂声,可火势越来越大,一桶一桶的井水得运到何日?外面的官兵们看着,却只是看着。梁世文得知自己的女儿在里面,想要冲进去,却被官府的首领派兵拦住“您老就不要进这种地方了。”
这时一个身影毫不犹豫地冲到门前,披着一床浸水的棉被,他用柴刀一下劈断了锁也劈开了门,他就这样冲了进去。
里面的黑烟呛鼻,熏得梁岁睁不开眼睛,炽热的温度几乎让她昏厥。她要死了吗?也许吧。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她把手往后藏了藏,想要闭上眼睛。
“岁岁!”
是幻觉吗?本该锁死的门忽然被踢开,火光晃着她的双眼,可她隐隐看见一个身影正朝她而来,外面的月亮好亮,可她真的看不清这个人是谁…
头好晕,好呛的烟,睁不开眼睛了。她感觉嘴里的手帕被拿了出来,一阵阵的咳嗽声好像宣示着她还活着,她隐隐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抱起来。
是谁…爹爹…哥哥…
梁岁硬撑着睁开一只眼睛,迷迷糊糊间看见一个熟悉的轮廓,那双像星星一样的眼睛,就是火光月光也不及他明亮。
原来…是你,…是你。她慢慢伸出手想要触摸什么,终究倒下失去了意识。
再说屋外,那些官兵看见被子下的男子抱着梁岁,刚从他手中接过梁岁,那男子也倒了下去。被子下是沾染黑烟的皮肤和被烫坏的衣服,还有那张脸,梁世文梁府的老爷如何不认识?
官府的首领这下指挥有方,先是派人送梁岁和石秀疗伤,又自己亲自抚慰梁世文,再是派人沿途去抓逃跑的强人,最后疏离了百姓们。寺里的香火依旧,寺外只是烧没了一个老房子,这次带兵,可真是毫无损失,首领想着、笑着。
梁岁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在一片火海无法逃离,在火海的那头忽然打开了一扇门,最近的距离也仿佛是最遥远的距离,那人带着她逃离,她终于看清了他的脸,是石秀!她脸上刚露出笑,石秀却化作无数颗星星消散,她伸出手永远无法触及到。
“不要!不要…”梁岁喃喃道,猛然惊醒,身边的侍女看见她醒来喜极而泣,“小姐你终于醒了,自昨天从火场出来后你昏迷了整整两天。”
梁岁扶住昏沉的脑袋,两天,从火场出来,她消化着这些信息,脑海中却闪过火海里石秀的面庞。对了,石秀呢?她迅速扫过四周,不止如此爹爹也不在。
“小姐…小姐,你还好吗?”
“我没事,我爹爹呢?石秀哥哥呢?他们在哪?”说着梁岁便要下榻去寻人,起身时身子还摇摇晃晃的,那侍女见了连忙扶住她。“回小姐,老爷就守在屋外,石大哥如今醒了正在修养。”梁岁听了后更要出去看看,无奈侍女将她搀扶着出去。
屋外是个大花园,梁世文正坐在石凳上
,看见梁岁醒过来他脸上才有了些神色,连忙把梁岁扶过来坐下。梁岁本就坐不住,仔细瞧瞧见爹爹没有受伤便要去看石秀。
“王大夫正给三郎上药,你去做什么。”
这才把梁岁压住让她乖乖坐下,梁世文知她是记得石秀救她醒了便来看望,只是叫侍女拿件衣服来给她披上。
“爹爹…您看起来脸色很差,您去歇息吧,石秀哥哥这里有我照看。”梁世文摇摇头,他哪有把自己女儿救命恩人独自抛下去睡觉的道理。
“一同等着吧,我也有话对三郎说。”
等了一会,王大夫终于推门出来了,梁世文和王大夫说了几句话,便带着梁岁进去了。
“三郎。可有哪里不舒服?”
“原来是太公,请坐。”
梁岁进屋方才看到有个侍从,石秀正躺在榻上胳膊上腿上涂着伤药,连脸上都有一些。梁世文握住石秀的手让他不要起身继续休养,石秀重新躺好后才看见身后站着的梁岁。“岁岁,你醒了?”他又急切地想要起身,一但动起来那些烧伤的地方又开始疼。
没等梁岁说话梁志文就应了他,梁志文把毯子给石秀盖好,语重心长地说道:“三郎,岁岁她一切都好,你只管养好自己的身体,缺什么便和侍从提,和王大夫提,你叔父那边我派人去照料,你只顾养好身体。”又重复了一遍,梁志文握住石秀的手有些颤抖,“三郎,你是我儿子的好友,又舍命救了我的女儿,真是…把我这条命给你都远远无法回报……”
石秀的脸上一直是那么温柔,他握着梁志文的手让他不要再颤抖,他是那么真挚:“太公言重了,路见不平出手相助又怎么能央求回报?只要岁岁没受伤就好,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要。”语罢他看了一眼梁岁。
路见不平出手相助不求回报,这是她哥哥梁年口中的拼命三郎石秀,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哥哥说他聪慧勇敢是世间难得的真好汉,为什么只说石秀是他的知己是他的挚友,这些一幕幕哥哥的评价逐渐汇聚成面前的石秀,愿意冒着失去生命之险救她的石秀。
一滴泪顺着她的脸庞跌落,落在地上溅起一个微小的水花,她的心中却掀起骇浪惊涛阵阵涟漪。
她喜欢石秀。
石秀是个心细的,瞧见梁世文脸上的憔悴之色便提醒他回去歇息,梁世文拗不过石秀的坚持,嘱咐好侍从仔细照料石秀和梁岁后就在侍女扶持下休息。梁岁也知道爹爹大概是两天没合眼,看见他终于歇息后叹了一口气。
“你也去吧岁岁,我没事。”
梁岁没听他的话,反而是坐在了榻边的椅子上,离的近了一些后她才看清药膏下石秀的皮肤,竟被烫伤成这样…只是看到就这样触目惊心,当时在火里会有多疼?她不敢想,她只知道她的心口很疼很疼。
“别看……”石秀挪动着胳膊想藏进毯子里,没想到梁岁把他的手抓的紧紧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