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了独公子,她要将他连人带剑一起带回窝!
王婵轮回后,只剩一叶乌篷船孤零零地漂浮在水面上。船便成了三人的渡舟。
杨昭卖力地划着船,一面划,一面与坐在包袱上的小桃交换一个担忧的眼神:苏奈的背影妖娆,斜斜坐在船边,做西子捧心状。
胸口又开始烧了。
这一次的灼烧感来得格外剧烈,仿佛五脏六腑都被烧穿了一般,苏奈的表情扭曲了一瞬,猛地俯身抓住船缘,将嘴巴浸入水中,大口大口地吞入冰凉的湖水。
“苏姊姊!”苏奈在破碎的倒影中,隐约看见背着剑的杨昭朝自己走来。死亡逼近,她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求生的本能,令她脑中闪过一丝邪念:
别管了,一把抢走剑,立刻化形去找独公子,还来得及!
正此时,粼粼波光中,那唇红齿白的小妇人的倒影,忽而扭过头妖媚地一笑,又咧开血盆大口,露出獠牙,倏而自水下冒出惨白的手臂和脸,将苏奈向下一拽。
这正是初来西洲那日,苏奈遇见的那个在池中化作倒影,又变成鸟的怪物!
只听“噗通”一声,船舱剧烈摇晃,船上已经没了苏奈的影子。
“苏姊姊!”杨昭伸手一捞,那影子嬉笑着潜下去,他不由大骇,交代小桃别动,纵身跳下水去。
被日光穿透的湖底昏暗,隐约晃过女子的身影,杨昭奋力游过去,却怔住了。眼前分明有两个“苏奈”吐着泡泡悬浮在水中,都朝他比比划划地伸手,发丝像水藻一样飘荡,纠缠在一起,宛如并蒂花。
杨昭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他在门派里听说过,西洲人鬼共生,有一些影子鬼,会变成人的样子,若是救错了人,就会被缠住,从此也变成影子鬼。
在水下不能交流,杨昭已憋得面颊发红,艰难地将手伸进衣裳里,取出一张符纸,用力一划,变作一只大犬朝她们扑去。可惜在水下,符纸效用有限,那大犬刚出现个轮廓,就化作金光消散了。
却见两个女子中的中的一人,忽然硬挺起来,手脚并用地往远处逃去。
杨昭当机立断,游上去抱住了她。
两人一齐浮上水面,苏奈骂骂咧咧地吐了一口水。
她本就中毒体弱,又被影子鬼拖下水,还杨昭变狗吓得喝了好几口
水,三百年中,还没有这么落魄过,不由悲从中来。
她居然为了一把剑,牺牲自己的性命,要是让那臭猫知道了,不得笑掉大牙。
可恨她都要死了,还没吃过人心,还没尝过采补的滋味……
红毛狐狸的眼中闪过凶戾的绿光,尖尖的指甲从狐狸爪中伸出,一把扣住杨昭的心口,稍一用力,便刺破麻布衣衫,感到了皮肤的触感,利爪颤抖起来。
这应该是她离男人心最近的一次。苏奈似乎已经嗅到近在咫尺的人心的香气,香气令人焦躁,她那一张芙蓉面上再次现出狰狞的狐面。
她一路跟了杨昭这么久,不就是为了采补他,吃他的心。现在虽然没有机会采补,此时却正是挖心的良机。说不定吃了这颗心,她能修为大增,对抗毒鱼,就算不能,起码也能当个饱死鬼。
就因为她犹犹豫豫,已经错失太多机会,还要倒霉到什么时候?
苏奈的指甲再次用力,轻松地刺入皮肉,血珠慢慢浸湿了衣衫。
杨昭蹙了蹙眉,迟钝地感觉到疼。他一手搂着苏奈,一手拿剑与影子妖缠斗,炙热剑光令水面波翻浪涌,溅起无数水花。
少年低头看了一眼,苏奈伏在他胸口,把他掐得极紧,紧得有些发痛了,他以为她很害怕,便收紧臂弯,吃力地将她抱紧。
被搂紧的一瞬间,苏奈怔住了。她也试图挖过不少男人心,那些男人在这一刻的表现,都是嚎叫着向后退,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反将她抱紧的。
这怀抱温热,同以往那些男人并不一样,苏奈的手扶在这温热的胸口,听着那颗心脏的跳动,竟僵在原地,一时失去了食欲,直到杨昭将她带上船,拿衣服盖在她身上,她还是僵坐着。
“苏姊姊,你没事吧!”小桃担忧地跑过来,又看向杨昭。
“没事,小妖怪,被我砍死了。”杨昭已将上衣脱下来拧干,摸到胸口莫名出现的伤痕,疑惑地皱了皱眉,“奇怪,这里是什么时候伤的?”
苏奈她受不了了!她正准备将有毒公子的事情和盘托出,就见不远处,出现一个白色的身影。
一叶扁舟,慢慢地朝他们靠近。
船上坐着独公子,膝上横一竹笛,望着苏奈,笑容在雾中若隐若现。
苏奈看到独公子的脸,脑中嗡嗡作响。杨昭在换衣裳,将剑顺手放在船板上,苏奈反手拔出杨昭的剑,她的速度太快,太过自然,杨昭不防,竟叫她拔出利刃。
嗡然一声,所有人大惊失色。
独公子远远看着那一抹剑光,似是惊讶地轻挑一下眉。
下一刻,红毛狐狸龇牙,眼泛绿光,怀着满心怨愤举起剑,待船靠近时,当头砍下,一剑便将独公子连人带船劈成了两半!
小桃吓得“天爷”一声摊倒在船板,杨昭也僵住了。
半晌,见面前的人没有出血,反与船纷然化作白雾,沉入水中,约莫不是凡人,也应该没有真的死去,他才喃喃道:“苏姊姊,那是谁啊?”
他的剑认主,外人碰不得,上一次秦云都被灼伤。苏姊姊刚才用剑,却没有伤到自己,真是万幸侥幸。
“坏人。”苏奈记得第一次在季先生那里碰到仙剑时,还会觉得烫得扎手,但此时握着,却一点感觉也没有,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还配合语气举着剑晃了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