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步,又掉转回去,从背后狠狠拍了他一爪子:“喂,你怎么了?”
书生瘫坐于地,眼眶赤红,望着水面,绝望道:“我来迟了。”
苏奈四顾道:“来迟了,你的浑家跟别人跑了吗?”
书生摇了摇头,继续哀哀啼哭。
红毛狐狸发现他衣襟上的血渍和药渍渐渐消失了,非但如此,连他的蓝色布衫,在月光下都变得轻薄惨淡,看起来竟像是白色。他指着水面,喃喃道:“我知道。她在底下,在底下。”
“说好每天都来接她回家的。我怎能先行失约呢?对不起,我怎能迟来一步呢?对不起……可是我真的走不出来那块地界,我在那里不知打转了多久,我想找人帮我,可是四面无人,我走不出来……”他颠三倒四地说着。他是该流泪的,但眼眶空空荡荡,干得发紫。他一连串地咳呛着,胸腔发出微弱的哼声,“我……”
他停了一停,失焦的目光却微凝,有些讶异地看着水面。
只见岸边,红毛狐狸的尾巴在空中翘起,炸成了一朵花,它的身体向后弓起,紧紧向上绷着,爪子上缠着两串翠绿的藤蔓,绳索粗的藤蔓一直延伸到水下去。
红毛狐狸咬着牙,使出吃奶的劲儿,向后拉扯藤蔓。随着藤蔓在她爪子上缠了一圈又一圈,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慢慢地从水下一点一点地被拉出水面。
书生看清,那被藤蔓缠紧的黑色的庞然大物,正是翘起的半个乌篷船的船头。
红毛狐狸喘着粗气地骂道:“求你别哭了,吵死人了!奴家给你捞上来,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