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燕临安小憩了会儿后,这时空着肚子正要传膳,便听见了门外一阵粗鲁的敲门声。
“谁在敲门。”
“是我,你兄长。”
燕临安心里咯噔一下,草草携了木架上的外袍,冲着门外喊了声“滚。”
“哎呀别啊,好歹兄弟一场。”
喊话的窗户被燕临安倏地关上,燕绪生只好闭了嘴。
谁跟他是兄弟,当时他带兵利欲熏心提供了假情报,造成己方那支军队几乎全军覆没,如此失误谁能释怀,谁能谅解。
当年老燕也早已将他逐出家门,他又数年来毫无音讯。走便走吧,如今巴巴地回来可怜见的又做给谁看。
只听咕噜一声,他本就干瘪的肚子又叫了下。昨夜因着有伤在身,他没吃多少,体力消耗又太多,现在真的是饥肠辘辘。
不管了,他直接推门而出,才不管那个倒霉催的走没走,他要拉着桑宁去吃午饭了。
一出门,燕绪生眼疾手快地过来抱住了燕临安的大腿,叫他动不得甩不掉。
“起开,好歹是上过战场带过兵的,能不能有点出息。”
“阿临啊,哥混蛋你怎么处置我怎么罚我都行,哥只想让你救救你嫂子和你侄子。”
他再抬眼时眼睛里汪着水,鼻涕一把泪一把,他继续说道:“你看哥这么多年也没来打扰过你,没要过一分钱我没有脸,我混蛋。可是如今哥没办法了,你救救她们吧。”
终究是少时一同长大的哥哥,即使没有血缘关系,即使失了音讯好多年,他还是做不到心狠。
“算了,你先回房洗漱一下吧,我现在饿得紧,等我吃完午饭去你房里找你。”
“嗯,谢谢。”
“阿宁,阿宁?”
燕临安刚唤了两声,桑宁便提着裙子朝他跑了过来,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燕临安戏谑道:“这么着急啊,可是做梦梦到我了。”
桑宁嗯了声,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开口道:“我饿了,咱们快去吃饭吧。”
燕临安特地跟小厨房吩咐过,饮食要清淡,要营养均衡,不过还特意留了几道桑宁爱吃的菜,比如水晶梅花包,山珍蕨菜,清炖蟹粉狮子头,地三鲜。
等菜上齐了,如烟便开始头疼了。以往她顶多见过两人在不同场景下的相处模式,可吃饭她并未见过,更不知桑宁偏爱哪些食物,早知道来时跟燕王问问了。
也罢,抽空去问问也没什么。
“怎么,是饭菜不可口吗?”
“没有没有。”她摇了摇头,往自己碟子里夹了几样菜,几口便全扒拉进自己肚子了。
味道还不错,虽然以清淡挂为主,但是并不寡淡。
“快多吃点吧,不然筷子慢了可全要跑我碗里了。”
“好吧。”她眨巴下眼,笑意浅淡。
*
郊外一别院,李砚修出了马车后将桑宁抱了进去,结果刚把人放至床上她便醒了。
“你…你要做什么。”
“救你。”李砚修垂下眼皮,回她道。
“我不要,你是谁,我要回去。”
李砚修握了她的手腕将人按了回去,往前半步迫近她。
“我不是之前那个假的来绑架你的李砚修了,我是真的,是同你一起长大的那个三殿下李砚修。”
见人愣怔,他将她的脸扶正,向下寻了她的手拿到自己脸侧,证明给她看。
“你看,没有任何痕迹,是吧?”
桑宁点点头,李砚修面上大喜,将人重重地揽进怀里,偏头偷偷吻向她的发。
“没事了,我来救你了。”
“不怕了,不怕了。”
桑宁实际心里倒是不咋害怕,不过表现的夸张了点。她也信眼前的李砚修是真正的李砚修,因为他身上的味道是他所惯有的,日常的行事神态也皆熟悉。
可是,她好好地待在将军府,一个两个的把她拐出来这是做什么。
他说是为了救她。
他搂得死紧,桑宁挣扎几下他便放开了。“咳,我这衣服,我原来身上的衣服呢。”
“啊。”李砚修急忙移开双眼,“你放心,是我托蝶衣给你换的,为了掩人耳目。抱歉。”
桑宁朝他摆了摆手,耷拉下了脑袋。
“算了,一件衣服而已,谢谢你救我,来日我必登门致谢。不过…我还是得回去。”
回去时候晚了燕临安必会忧心。
“不必,不行。”他一字一句顿出这四个字,桑宁一下子被砸懵了。
“什么。”
李砚修近她一步,肃然解释道:“我是说,你不必谢我,我也暂时不能放你回去。”
“为什么。”
难道她连人身自由都不能自己把握吗。
“如果你不想连带着给燕临安也带来危险的话,就乖乖听我的话,我不会害你。”
“只要三日,三日过后,我会将你完好送回他府里,好吗。”
他将话讲完,看桑宁朝他手上望去。
“你…”
“什么时候受伤的?”桑宁将人几把拽至床边,从他身上薅了块布条,又从内衫兜里取出之前未用尽的止痛散。
“是之前救我所受的伤?”
看着桑宁澄澈的双眸,李砚修撒了谎,道了声是。
手下为他包扎着,她喃喃道:“你也是,明明是颇通医术之人,却不知有了伤口要及时处理。”
“你晾着它作甚,感染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