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江束舟朝着她跑去的地方大喊几声,可人很快便消失不见,好似故意躲着他一般。
“她…竟这般讨厌我了。”
“大人,魏巡大人邀您去住处小聚。”突然出现的侍女讲了这话,江束舟心里乱乱的,道了声不去,便拂袖走了。
待人走后,如烟从树丛里直起身子,捏开盒子中的一颗话梅,含进嘴里喃喃道:“我有喜了,江束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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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燕临安带着桑宁一路并行,出门后马车也不坐了,差了赵浔自己将马车驶回府中,两人便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
“你今日所讲的关于我父亲母亲的故事,都是真的吗?”
那故事实在悲虐离奇,桑宁此刻还不敢相信。
“是真的,我的线人从不传假料。你看这个。”
燕临安手指挑开氅衣一角,从怀中拿出来一页纸,他展开之后,看到了一副女子的画像。
画中人衣着华丽,黑发如泼墨,柳眉弯弯,明媚皓齿,她手中正捻着两根白玉簪,眸子亮若星辰,当真是位曼妙佳人。
那页纸翻转过来,是一副男子的画像,他眉眼修长疏朗,身姿挺拔,一身书卷儒雅之气,双唇抿成一条线,唇色很淡,却尽显坚毅神色。
“这是。”
“是你父母亲的画像,玉嘉郡主和赵世钦。”
桑宁接过后,燕临安抬手一一抚过她的眉眼、鼻尖、唇瓣,最后在她下颌线出徘徊,他随即轻笑一声,说道:“你同你母亲长得很像。”
此言一出,桑宁长叹口气,将画像妥帖收好。
“他们的感情太坎坷了,结果也甚是悲惨。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感情这条路,还有人生这条路给走顺了,可是这又是不可能的。”
燕临安紧紧回握她的手一下,“别悲观,普天之下没有一个人的人生路是顺遂的,你看当今圣上他。”
“嘘——”桑宁环顾四周,见没人后才放下那只手,她叮嘱道:“我知道燕大将军谁也不怕,可上京人的唾沫星子海到可以淹死人的。”
“嗯,知道了。”
燕临安颔首应着,嘴上却未死心,“那我便小声说,你看当今陛下,坐拥这么大的江山,锦衣玉食美酒佳人不在话下,可他也忧愁得紧。”
“他宫里的美人很多都是诸方安插过去的眼线,他每日膳前都要有繁琐的试毒步骤,夜里也睡不安稳,还有早朝,边塞……等等等等。”
“那如果可以的话,”桑宁望着他墨一般润如水的眸子,开口道:“你愿意放下一切职责和你的枷锁,同我隐居山林么。”
燕临安仔细想了想,回道:“若有朝一日,朝内有人替我,我必卸任随你玩乐人间。”
“诚然,军方将领待遇优厚,可轮到上战场之时,每一个人都是抱着视死如归的念头。谁也不想杀人的,可世事如此,我不杀人,他人也会来杀我,不会有永远的和平。”
“想要止战,须得战得令其生畏才是。”
他说着摸了摸桑宁的发顶,喟叹出声。
“覆巢之下无完卵,若是朝中需要我,我必然走不了。不然,我哪怕心里过得去,那战火迟早会烧到我们归隐的地方,待到那时,便是谁也逃不掉了。”
“我明白的,我没有逼你的意思,只不过我怕。”
“你怕你被带回汝阳,而我又为上京做事,两方刀剑相向两败俱伤?”
“嗯,按你所说,我父亲母亲便是惨痛的例子,要是能同你安居一隅,不理俗世就好了。”
“会实现的,阿宁。”
“相信我。”
说罢他在桑宁额间印下一吻,两人心有灵犀地一同转去了裴相的府邸。
“裴公子一直致力于处理无方镇中毒百姓的后事,以及救治流民的大事,我也有这个责任,不过惭愧,因着最近事情繁重,只是提供了一些东西,很少出力。”
燕临安自己细数着自己的过错,桑宁安慰他道:“你提供的药材,人手,材料工具,都很有用,不要妄自菲薄。”
“姑娘,你是何人?可有要帮忙的。”
桑宁正转身时,看到了拐角处一直盯着裴府马车的一位姑娘。
“啊,姑娘长得真好看。”
“多谢,你也很好看。”
“我,我没有什么事,就是闲的,我就先走了。”
她转身而去,却同迎面而来的裴沐撞上。
“苏颜姑娘,好久不见。或许我应该说,是我对你好久不见。”
“你,你何时出门的,你都知道了。”
她竟然没蹲到。
裴沐点点头,揽过那边的燕临安和桑宁,四人一同进了裴府。
正堂之上,余香袅袅,春风徐至。
裴沐差人将手中的风车交给弟弟,随即敛了神色,向两方各自简要介绍了一下对方。
因着昨晚忙了一宿,他衣领有些凌乱,发间也是。
燕临安急忙赔罪,“裴大人见谅,最近琐事多,在下自顾不暇,来晚了。”
“不打紧,现下情况已得到了控制,燕将军已经帮了不少忙了。”
“还有苏颜姑娘。”他忽然把视线放在苏颜身上,猛地被注视,苏颜紧张的捏了捏下裙。
“我知道你从未离开过我身旁,一路上的护送与保护,多谢姑娘。”
“你不必道谢,我知你安全便安心了。拯救人民于水火,你便算我一份好了。”
裴沐勾唇一笑,颔首以做答复。
几番寒暄过后,四人一同来到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