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忍不住道:“你看什么?”
杨仪一本正经:“看你啊。”
“看我们文才兄一表人才,能文能武,人中龙凤,可惜啊……”
马文才本来听得心花怒放,听她这转折心中一凛:“可惜什么?”
杨仪笑着看他:“可惜我不能跟着你一直走到底啊,迟早你会飞黄腾达,而我只会留在尼山书院,做一辈子的学问。”
其实她想说,可惜他是反派。
目前来看马祝完全不对付,杨仪根本想不出马文才后来怎么走上那条□□的。也许未来会发生某些她所不知道的事情改变了一切,到那时她要怎么面对这个屡次朝她伸出援手的前室友呢?
杨仪不知道,或许她应该再多看点书,才能找出其中答案。
接下来几天杨仪闭门不出,整天面对书山书海埋头苦干。她整理了所有书籍,发现许多问题,准备全部重新校对,查漏补缺,不同的书根据不同版本和注解进行归纳。
这是个浩大的工程,大到杨仪想到她花一辈子也完不成这项工作。
和山长倾诉了自己的想法后,山长点头沉思,道:“你有这个想法很好,我准备向陛下上书,重新修撰天下经典。”
因为战乱所损毁的书籍不知凡几,倘若由朝廷出面搜罗这些典籍,对当代后世文化的影响将不可估量。
“……”杨仪拱手,“山长远见。”
但东晋国力不强,此事注定徒劳无功。
杨仪叹惋。
拜别山长,杨仪出门就遇到陈子俊。
毕竟是自己老师,不能视而不见。行礼之后杨仪准备离开,陈子俊却叫住她。
“杨仪,听说是你想出方法治好了王大人?”
杨仪回头:“夫子明鉴,那都是梁山伯和祝英台的功劳。”
陈子俊道:“你不必谦谨,我已经都听说了,王大人说了,你也有功,这次品评也记你一次。还有,你有没有听说过咱们书院有人女扮男装混进学堂?”
杨仪摇头:“还有这种可笑的谣言?”
陈子俊试探:“你有没有觉得祝英台像个女人?你是山长带入学的学子,不必担忧祝英台报复于你,实话实说就是。”
杨仪微笑:“夫子,祝英台是学生的朋友,我们曾同吃同住,也曾在澡堂一同洗澡,彼此坦诚相见,她是不是男人,学生一清二楚,所以,祝英台绝不是女人。如果她是女人,那么梁山伯与她同住近一年,怎么会没有发现?”
当然,梁山伯在某方面真的过于粗心,他到现在都不知道祝英台是个女人。
陈子俊道:“就是担心梁山伯袒护于她,不过你既然见过她洗澡,那这样的话就当不得真。”
说完负手一摇一晃离开。
“……”
杨仪转身就走到学生宿舍区。
祝英台还在绣荷包,准备七夕时送给梁山伯,她喜不自胜,想象梁山伯那时的囧状,低头腼腆抿嘴浅笑。
杨仪看她丝毫没有防备,也是怒其不争,猛地在她耳边双手一拍,吓得祝英台向后一仰,差点翻过去。
见是杨仪,祝英台拍拍胸口,嗔道:“你吓我?”
杨仪无奈:“我的大小姐,大难临头你还有心情笑啊?”
“什么难?”祝英台不解。
杨仪将陈子俊的话转诉给她,双手撑桌和她面贴面道:“我和他说咱们一起洗过澡,所以他暂时相信你是个男人,可万一他想亲自确认怎么办?现在咱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可不能露出马脚来,赶紧把你屋里的有关女人的东西全都收了,别让任何人看见。”
祝英台也觉事情不妙,招呼银心收拾东西,杨仪上前帮忙,这一翻不要紧,肚兜、束胸、荷包、折纸、针线、手绢翻出一大包,以及各式各样月经带一堆……
杨仪看得瞠目结舌:“英台,山伯这都看不出你是个女人,我也是佩服他。”
祝英台不好意思:“住了一年,不知不觉就藏了这么多。”
杨仪全装包袱里一并抱起:“我马上处理干净,你手上那个也给我。”
祝英台将手一背:“不行这是要送给山伯的。”
“你们还有一辈子七夕没过呢这次就不要送啦,快给我。”
祝英台不情不愿地交出去。
杨仪揣进怀里就往外走,没走几步又倒回来:“信呢?你和家人的信上写了什么?”
“他们还检查信?”
“以防万一。”杨仪伸手,“拿给我吧。”
祝英台不舍得,祈求道:“我自己烧,你让我今天再看一遍,好吗?”
想想陈子俊应该不至于今天就改变主意,杨仪也不是不近人情,点点头道:“好,你一定要记得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