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回,申氏羞辱她,害她在刘郢面前失了体面……可,可如何会拉扯上她现如今小产?
她虽不再防抗,可却依旧望向太子所在的方向,神情中几分渴望。就算知道了前头的那些事,可二人成婚至今一年多,难道就没有半分情谊?
往前他连个宫奴都不舍得动手,怎么能如此狠心对自己?
这等待的时间不算久,可于此刻的田婉儿来说,却仿佛比之前无数个等待太子过来的夜晚还要漫长。莫说是他回头了,就连一丁点犹豫都不曾显现。
难不成,就憎恶她至此了?
田婉儿脸上的神色不禁一变,些许茫然,这一瞬间,又是嘲弄地轻笑起来。
就算前头那些事都是她做过的又如何?难道申氏手里就真的干净了?若不是她先把阿巧送过来,她能入了套伪造出阿巧下毒一事?还有背地里那些无止尽的羞辱……
申氏在太子和皇后面前倒是一副好人模样,私底下的恶毒面孔,他们又可曾见识过?如若见到了,可还会像今朝这样护着她?
“殿下——”田婉儿抵住了门边,才终于迫使自己站直了些,语气里满是荒唐,“你以为储妃,又当真是完全清白的吗?”
这一句倒是完完整整落入了刘郢的耳朵里,可惜他来不及多去深想——申容一声低呼,又将小腹给捂住了。
众人的目光便再次回到储妃身上,门廊一角,王慧虽早已从屋中退下,却并没有走远,她抓了抓衣袖,惊恐得竟不知要如何消化方才的事。
申储妃这一胎是因田良娣没的?田良娣方才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不行,此事一定要和姑姑去说了。
她转身离去,身后的小宫女戚子便立即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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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郢是待到酉时回的丞相府,听说赶回来是中断了会议来的,一直到现在还有几个大臣在等着他,所以纵然心疼老婆,也没有久留。
底下宫奴鱼贯出入金阳殿,收拾了方才的血迹,等一应恢复如初,后室只留了储妃的两个大宫女。元秀正温着熏炉上的药,茵梅守在申容的帐边,一面思索方才之事,一面替她掖好衾被,不忍问了句,“当时如何就要留着人吉那丫头?她又不是个经事的,您就不怕她回不好话?”
申容瞟到茵梅身上,“正是个不经事的才好呢,若换了你们,说出去的话难免叫人觉得不公正。”
毕竟储妃身边两个著名的心腹,一心为主又是众人皆知的。
“那,若殿下不是直接问元秀和人吉,就差了尽中官来问呢?”
“有何区别?”申容轻轻一笑,茵梅才回味过来,“也是,反正如何,他都会知道的。”
事后只需等着何时小产、按着节点提一句,这所有的脏水,便都能由太子自己倒到田良娣身上去了。
茵梅回神猛地一滞,忽而又是一阵感叹:还当真是事事走在前头,就算做了这凭空污蔑的事,最后也没有一句假话是出自她口。
只可惜的是,就算利用了小产这一计,田良娣也至多是受了太子的彻底冷落,良娣这位置却依旧还是坐得好好的。
才刚唏嘘完,外头传来人吉的声音。
“储妃,明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