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手,冷漠的表情骤然碎裂,一时竟显得比她还要惊慌,“我……你想让我怎么做?”他这句话仿佛触及了弗洛尔内心的某个开关。一瞬间,或许是起了作弄他的念头,弗洛尔哭得更大声了。
弗洛尔的哭声既吸引了过路的行人,也引来了钟塔区维序局的巡卫。一个身穿标准的鸦青色制服,戴着一顶绣着白色鸟翎与两把小剑的帽子——那是大联盟维序局双剑巡卫长的标志——的大个子男人匆匆地走了出来。
“吵什么呢?”他烦躁地瞅着围绕过来的路人,大声地喊了一句,目光却在触及林兹时倏地停滞了一瞬。
“你?”大个子巡卫长简短地说道,简单的一个字中浓缩着某种复杂的情绪。接着,他看向了弗洛尔,皱起了眉头:“你是那个——悍妇……呃,沃恩女士?”哈,两个小时前见过的大人物居然还记得她的名字。弗洛尔略感讽刺地想道,忽略了那个不友好的形容词。“你这是怎么了?”
“我撞到了她的鼻子。”穿着深褐色外套的男人主动揽下了责任。但他随即又再次成功地气到了弗洛尔:“但那是因为这位女士蹲在门口挡住了路。在我打算干脆从她的头顶上跳过去的时候,她又突然站了起来,然后——‘砰’!就变成了你看到的这样。”弗洛尔想把那块沾满鼻血的帕子摁在他的脸上。
大个子巡卫长紧紧盯着他,就像在打量某个稀奇的物种。在路人的指指点点之声变大之前,他清了清嗓子,慢吞吞地拉长了声调:“这么说,这是一场意外。”
“才不是意外!”弗洛尔再次喊道。围观者中传来了一阵好奇的低语。“我受到了袭击!就在你们维序局的大门口!天哪!这世上还有王法,还有公道吗?!”弗洛尔惨嚎道。据她所知,在某些时候,必要的夸张将会使人获益。果不其然,巡卫长转而朝她看来,眼神中多了几分严肃。
穿着深褐色外套的男人也目瞪口呆地望着她。弗洛尔猜测他从没见过像她这么机智的女人。房租说不定有着落了。弗洛尔想。但这样一来,她与她所遭遇的那个贪心不足的前房东又有多少区别呢?她的良心诘问着她。但她得活下去,无论用哪种方式。再说,之前她难道没有将自己最后的车票钱赔给那个讨厌鬼,换来一纸和解书吗?弗洛尔愤愤不平地想道。至少,她这又酸又痛的鼻子需要一笔合理的医药费。
“我要起诉你,先生。以故意伤人的罪名!”弗洛尔一手指着那男人的鼻子,正义凛然地说道。
迎着一众围观者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目光,那名身材魁梧的巡卫长用复杂的目光瞥了穿着深褐色外套的男人一眼,然后转向了弗洛尔,指了指维序局里面:“咳,沃恩女士,关于起诉的问题……我们进去再说?你也请吧。”后一句话则是对被弗洛尔控诉的人说的。
弗洛尔见好就收。“好吧,看在长官你的份上。”她说,气哼哼地点头。
【“回忆由此而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