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长微做了自穿越过来的第二个梦。
梦里她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外祖母,外祖母正在那老式的小院里坐着晒太阳。
自她念高中后,外祖母便多了这样一个爱好,坐在院子里的太妃椅上晒太阳。新款的网络电视她摁不来,对电视机里面的爱恨情仇提不起兴趣。
遇到日头不好的天就坐在屋里勾毛线,不过现在早就不流行那些老款毛衣,外祖母也不勉强她穿,这些毛衣她便织了又拆,拆了又织,日子就这样在她手里两根棒针的交错下悄然溜走。
也不知外祖母现在过得好不好。
她从梦中哭醒之时,天刚蒙蒙亮。
横竖也睡不着了,云长微干脆披了件外衫,执笔写下梦中一切。
这梦提醒起她来,若不把这些东西记下,或许明日又或许后日,抑或许是这山中岁月中的某一日,这些事就会随着时间而慢慢从她脑海里消失。
从那日起,云长微便逼着自己养成了个雷打不动的习惯,每几日总要抽些时刻出来,写些关于外祖母的东西。
转眼便在这弟子舍里渡过了不知多少个春去秋来,云长微每日卯时便起身去校场修习剑术,黄昏之时方归弟子舍打坐训练心法口诀。
她拼了命修炼,修为突破得奇快,不过几十年的功夫,便已经是金丹期大圆满,放眼整片大陆所有同期弟子,也没有人能赶得上她。
刨开这些,云长微还有了个习惯——按照梦境所言给这狗男主喂药。
云千重知道她喜欢收集些奇奇怪怪的丹药,平日里得了些新奇的丹药便往她那里送。
无论是毒丹还是药丹,她均往狗男主嘴里塞。
总归是做加减法,毒丹是减法,药丹是加法,两者抵消,狗男主性命倒也无虞。
只是苦头没少吃。
那狗男主若是疼昏过去,她便用法术替那狗东西纾解些痛楚;若是疼不晕,她便冷眼旁观,等他药效过去。
总之就是不能让这狗东西好过,但又实在不忍下狠手。
今日要喂给狗男主的便是枚沉眠丹,据说饶是大乘期的大能吃了这丹药也要睡上片刻。她用法术将丹药塞进狗男主喉咙里,拿了册子等候在旁记录今日的药性。
这萨摩吃下丹丸后没多久便像根软面条似地倒在了地上。
这丹药助眠效果倒是不错,可以考虑带些回去给外祖母,外祖母如今年纪大了,半夜常常失眠,
只是不知没有修为的凡人能不能用这丹药,不如改日找个死刑犯试试?
云长微想了些有的没的,一低头才发现男主竟大有化归之势。
她大惊,当即运转灵力替这狗男主纾解药效。
许是动静太大,桌上的茶盅应声落地,不知放了多久的茶水将萨摩淋了个猝不及防。
不过比起那次,这次解药效的过程简直称得上一句轻松,渡了好些灵气,男主便止住了消散之势。
想必是她的功法大有所长的缘故。
不过……扪心自问,这高阶眠音丹的药效还真不是她这个修为的修士轻松便能解开的,因而萨摩只是不再消散,却依旧没醒。
眼前的萨摩经此一役毛发简直快要打结了,平日里这萨摩好干净简直到了有洁癖的地步。
灵果若非洗净的,他便是饿上几日也不食,水若非灵泉,便是渴死也不饮。
真真是挑剔到了一种境界,让云长微每次都不得不趁着拜访云千重的机会带些灵泉灵果下来。
云长微看了看依旧在发抖的萨摩,犹豫了片刻,痛成这样,还吃了整颗药,应该没什么知觉吧。
她伸出食指戳了戳萨摩的脑袋,毫无动静。
看来确实醒不过来啊。
她打了盆水,趁他昏迷之际帮他擦拭起毛发来。
他的反噬每隔三个月便会发作一次。
发作之时几乎无异于将他这片残魂撕碎再重新拼接一次,若是平日发作,他还能运转灵力抵御。
今日正好又赶上了这女人给他喂药的日子。
这沉眠丹一入口他便暗道不好。
若是之前,这沉眠丹的药性能让他睡上片刻都是好的,而如今只剩下一缕识魂……怕是他魂飞魄散后都醒不过来。
自打这女修用紫恙手钏拘了他以来,这试药便从未止过。
痛楚时轻时重,药效如何似乎连这女修也不知。
有一回她喂他吃了枚焕颜丹,竟将他变作了个兽耳女人。那女修笑了半天,当真是可恨至极。
他之前做残魂之时,琢磨的是如何把这自己截残魂耗得灰飞烟灭,好让漠远死得透一点,可如今
却觉得自己必须要活下去。
他定要让着女修尝尝形神俱灭的滋味。
只是不知为何,本来难捱至极的撕裂之痛,随着眼前之人缓缓注入的灵力,竟感清减了不少,就如上次那般……
他感觉自己腾空而起,旋即落入了一个芬芳柔软的怀抱。
是那女修常用的鸢尾花熏香。
自己被放了下来,旋即便是一阵冰凉迎头洒下,被这寒流一激,漠远不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即便被紫恙手钏限制了灵力的吸收,但这手钏的法力仍是被他消解了大半,约莫再过几个月,这东西也该彻底被他炼化了。
炼化之时,便是这女修的死期。
云长微见狗男主打了个激灵才反应过来这水过凉了些,随即匆匆用灵力化出一团火将水烧热,这才重新给萨摩擦拭起来。
温热的感觉瞬间便驱走了刚才的寒气,云长微见这萨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