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就里，托腮解释道：“你，是你你叫我分神。”
“本来写得好好的，做什么突然靠过来，害我想那么多，结果一点都不甜。你还好意思生气？我有多失望你知道吗？”
太子难得语塞，重重吸了几口气，绷着脸道：“还不练字？”
“这就练，练。”冯春生一副你说了算都依你的表情，笑着提起笔继续写，话唠道：“话说我的字除却丑了些，可内在筋骨全是随了师哥你啊。我的临帖是你替我写的吧，难怪总写不好，我哪有你的聪敏？唉，我也真是惨，与天才放在一个盘子里比较，这辈子想出师，恐怕是没指望了。”
太子又拿起一本折子，寥寥几个字，看了好半天。忽地轻叹口气，复又抬起手背擦了擦下巴。“不许乱咬东西。”
“脏死了。”
“你……”
太子断断续续地说着，眉头紧锁，翻来覆去地开合那本折子，一脸的焦躁。
“哦。”冯春生拉长了声音，认怂地老实下来。
写了一页后，冯春生歇歇手，将脑袋凑过去看，这本就无趣了些，好似在说汛期将至，要做好安置百姓和工事的方案。后面还有附图，密密麻麻详尽书写。
太子看得很仔细，取了管更细的朱砂笔，断断续续沿着工事图描出半个弧线，而后又批注了很长一段文字。冯春生左顾右盼，伸手拿了只果盘里的苹果。
她不爱吃苹果，是以咬了一口，咀嚼很久才咽下去，剩下的拿在手里也不舒服，硬递过去逼着太子也咬了一口。实在吃不下，她随手放在一旁的条桌上，心想着可不能浪费，待会儿去喂给泰山吃。
太子见她委实不是读书写字的料，总这么不安分，今日怕熬到子时都看不完这些折子了。略略思量，突然想起一物，慢条斯理开口道：“番邦有种果子，味极酸，果实汁多肉脆，馥郁芳香，你可要尝一尝？”
“好啊。”冯春生跃跃欲试，甚至埋怨他，“师哥你有这样的好东西竟不与我分享，枉我引你为知己！真是令人心痛扼腕，委实难堪。”
太子眉目不动如山，吩咐了一声，很快有人端了上来。鲜黄色椭圆形的果子，枝叶已枯，表皮稍有萎缩，看来果真是从遥远的地方进贡而来，是个稀罕物。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冯春生，这种东西往年并没有，今年怡妃喜酸，皇帝广而告之，番邦这才贡来此物。当时一众朝臣无人能识，更不懂有何用处，今日且要看一看她的笑话。
冯春生拿起来闻了闻，轻叹口气，“你们管这个叫什么？”
“益母果。”
什么益母果，分明就是柠檬啊！冯春生使劲捏了捏，还是个干巴巴，不新鲜的柠檬。
太子这么瞧着她，她很快反应过来了，这是要看她出丑啊。她唤来下人，“去取蜂蜜和冰块。”
太子府的地窖里常年备着冰，是以很快便和蜂蜜一并取来了。冯春生手起刀落将柠檬一切两半，用手挤出汁液放进杯中，又舀了两汤匙蜂蜜搅拌均匀。冰块有些大，她用内力掰开两块化成拇指大小的球状扔进杯中，再搅了搅，端过去放在太子面前。
“请吧师哥，冰镇柠檬蜂蜜水，生津解暑，开胃醒脾。”
太子一言不发，眸中清亮看不出喜怒。半晌才就着她的手浅啜了一小口，清新酸爽，于微苦中回味一丝甘甜！
“你如何会食用？”
冯春生望着剩下的柠檬突发奇想，口中敷衍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对了师哥，加食盐少许利于咳痰。”
太子峰眉一挑，冯春生等着他的表扬，岂料，太子阴恻恻道：“你净手了吗？”
冯春生深吸一口气，哭笑不得，“可……你不都喝了一口？现在还来追究我洗没洗手不觉得太晚了吗？”
太子一脸欲呕的表情，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捂住胸口，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气道：“去，思过去，禁足两日。再叫本王瞧见你如此邋遢，仔细你的狗爪子。”
冯春生忙把手藏在背后，眨巴着眼睛把他望着，神秘兮兮道：“师哥，你是农历七月的某一天生的吧？”
没等太子反应，她突自嘟囔道：“吹毛求疵，嘴巴坏还自我，这样一箱，洁癖真是算比较好了。”
一本砖头厚的书劈头盖脸砸过来，太子的声音已压得极低，蕴含着暴风雨的气息。“冯小九……”
冯春生旋风一般刮出去，“我这就去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