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安方才的无语变成了尴尬,他不自在的轻咳一声,随后道:“我们曾经不是有多年一起上学塾的情分……”
“是啊。”她毫不避讳地说。
“那……”他正欲辩驳,却又被虞小枝抢先。
“可也仅仅是上学塾。”她再次挂上礼貌的微笑,不给他再进一步的机会。
斐安双手无措地从宽大的袖口里掏出一叠纸,轻轻放在小桌上,向她那侧一推。
小枝看着那叠纸,斐安示意她打开看,一边说着:“我听闻你擅诗书作画,画艺我不擅长,但我有几本绝妙的诗本。”
她展开来,果真是一篇好诗,她犹记这还是一篇被众多名作收藏家苦苦寻觅多时的诗本。
“这是那本《镜思先生集》的原本?你从何处觅来的。“
找回一点自信的斐安看着她露出一抹笑,搓搓手看着她露出喜色的摸样,和声道:“前年父亲曾出使西部,在一座祠堂遇见一位商人,见到此作,知我素来喜欢读,便带了回来。“
他咽了口口水,继续说:”后来知道你喜欢,就想着拿来给你。“
小枝听闻,含笑将诗本阖上推到他面前,轻轻摇了摇头,“君子不夺人所好,我平日看的也不多。既然你爱看,何必割爱给我?“
“我……“
她见他如此,直截了当:“斐公子,我们不过是同窗了几年,况且那时太小,小孩子记得什么呢。“她再次浮上那幅客气而疏远的笑,对上他眼眸。
“小孩子怎么就不记得了!“斐安急了,站起来对她说道:”即使才五六岁我也……”
虞小枝挑眉,唇畔挂着浅笑直视他的眼睛。他没再继续说下去,搓搓手竟不知她如何想的。
厅内安静了半晌,小枝感受到他没有再要开口的意思,便自在的起身,行了个简单的礼。
“公子应该记得回家的路吧?那小枝就不亲自送了,明日回霖州还需要准备些行装。”
“那你下次回京城提前说,我……”
“几十年之内我可是不会再……“她扬了扬唇,背对着他说。
公子斐安往前跟了几步,“小枝!不知你父亲有没有向你转达我的想法!就是你……成亲……”他脸上浮现出红晕,同时微微提高音量,朝她的背影略略失态地喊道。
虞小枝听闻停住脚步,稍侧身,唇角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说:“表达了。”
她瞥了一眼那人急切期待着的目光,轻笑出声,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说道:
“他说你也觉得酥饼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