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科技引领发展的现代社会里其实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奇人异事,有很多东西代代相传,例如风水堪舆,例如命理占卜,这些人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
桑昱深夜起夜,寺庙里的厕所有点远,需要路过院子,桑昱睡得迷糊,夜风夹杂山雾扑过来让他清醒了些,余光瞥见院子里另外一间房竟还亮着灯。
他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
他大概猜到是谁,如今整个观里,除了他以外只剩下他师姐一人。
桑昱朝那间厢房走过去,房门没关,他站在门口就看见了南颂趴在床前的背影。
师姐她……守了师父一夜。
第二天殡仪馆果然派人来接遗体,车在外围就走不了了,工作人员走了半天的山路,一个个大汗淋漓。
桑昱领着他们进道观,然后端上茶水和风扇,四五月的天气已经隐隐升温了。
他赶紧鞠躬道歉:“实在是抱歉,家师避世隐居,所以离市里远了些。”
大家二话不说先吨吨吨灌下一肚子茶水。
一个工作人员抹了抹嘴,拧着眉头说:“这么远的路,要单独加钱的啊。”
桑昱赶紧应下:“加,一定加钱。”
众人脸色这才缓和了些。
另一个人打量了一下周围,一脸怀疑:“环境倒是挺清幽的,不过你们这道观建在深山里,平时会有人来吗?”
桑昱笑着解释:“我们道观虽然规模小,但也是正儿八经受道教协会管辖的,互联网上也有设立官网的,本市的人偶尔也会来上上香捐点功德钱什么的。”
说话的那人唏嘘道:“还真没看出来。”
桑昱只礼貌的笑了笑。
众人吹了会儿风扇,茶也喝了糕点也吃了,站起身:“要火化的遗体在哪儿?我们也该返程了,最近业务多,不能再耽搁了。”
“大哥们跟我这边走。”
桑昱将他们带到放遗体的厢房外,门上那道黄色符纸还明晃晃的贴在那儿,看得几个大男人心底打鼓,他们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在他们看来,这座道观从上到下乃至于道观存在本身都太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了。
桑昱推开房门,众人一迈进房门仿佛落入冰窟,感觉一股刺骨的凉意从尾椎骨的地方滲透进来,在已经有些炎热的天气下,这屋子里竟然比开着低温空调还冷。
桑昱走到床边:“这位就是家师。”
那几个男人也跟着围过来,只见床上躺着的瘦小老头穿着白色寿衣脸色灰白,浑身贴满了符纸,朱砂绘制的黄符红得逼人。
几个殡仪馆工作人员脸都青了,磕巴道:“他、他这身上的符?”
桑昱微笑解释:“哦,这些符都是用于安魂的,不用在意。”
为首负责决策的人一咬牙:“行了,抬上人走吧,家属是否要随行?”
其他人七手八脚抬上人。
桑昱点头:“家属随行,不过不是我。”
十分钟后,殡仪馆工作人员等到了随行家属,那是个黑色公主切的少女,肌肤白皙面容姣好,一张生来就有几分冷淡的精致面庞,五官精致小巧。
就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少女,清丽脱俗。
只是这姑娘怎么瞧着有些眼熟……
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南颂走过来以后,淡淡道:“走吧。”
“师姐……”
临走之前,桑昱欲言又止的望着她。
南颂道:“放心吧,就算我要去找那家人也不是现在。”
然后她就跟着几个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原路返回,她对山里的路已经很熟悉了,走起来也毫不费力,倒是几个男人往返一趟累得够呛,羞愧难当。
将遗体从抬人的担架上转移到车上的时候,其中一个工作人员好奇的拨弄了一下遗体身上贴着的符纸:“这个东西要一起火化吗?”
“都要火化了,没必要还安魂了吧。”
坐在一旁的南颂忽然开口:“不要扯下那符。”
有人反问:“为什么?”
南颂看了过来,忽然放缓了语气,神秘莫测的说:“因为拿下了那符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
她看人的时候瞳孔很黑,黑得像一汪墨水,说话的嗓音凉凉的,听得几个大男人一路上出了一身的冷汗。
说完这句话以后她就靠在车壁上开始闭目养神了,不论其他人怎么追问也不再开口,
于是一路很顺利,没人敢去动遗体身上的符纸,这座殡仪馆就是本市里的,因此距离并不远,遗体运送到殡仪馆后排了下队就成功火化了。
南颂回去的时候,怀中抱着一个黑色方盒子,盒子上贴着一张黑白照。
南颂指腹有一下没一下抚摸着盒子表面,眼底藏着一抹很深的愁绪,她很小就跟在老头身边,她曾经也有爸爸妈妈和弟弟却在家里受尽委屈。
自她开始跟着他时才知道老头叫纪明先,是个孤寡老人,至于为什么,因为从他把南颂带回道观开始他就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她从没听师父提起过他的家人朋友。
最开始那几年她们并不住在山中道观,老头在山下巷子里有一个自己的门面铺子,平时帮过路的人看看相算命,偶尔他也会步履蹒跚到街头支个摊子摸骨算命。
纪老头白发苍苍平时神神叨叨,但仔细看,又好像真有那么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他一看到瘦得脱相窝在墙角的南颂就笑眯眯的说:“我算到你这小姑娘跟我有一场短暂的师徒缘分,若让我收你为弟子,我会的不论深浅你可尽数学去,当然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