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一样。在她昏昏沉沉睡去之前,她强忍困意回答道,“放心,我一定让你见到。”
带个话而已,姐姐一向最疼她了!
少典有琴把夜昙的身子往自己这边扶正了下,看着夜昙离自己唇边近在咫尺的光洁额头。他低头轻轻吻了下,轻声说。“两日后的午时,等你们。”
暾帝在地脉紫芝前站了有一个时辰,少典有琴和嘲风跟着陪了一个时辰。见暾帝的脸色蜡黄,脚步也不稳。嘲风犹豫了片刻,看向少典有琴。最终两人齐声道,“岳父,歇息片刻吧!”
两人一左一右搀扶着暾帝,你一句我一句劝解道,“您既然来了不急在这一时。地脉紫芝和花灵有我们在妥帖得很,您要是不放心用过膳后再来,”
“是啊,岳父大人这样,葵儿和小姨子见了心里也不好受。”嘲风给了一侧谷海潮一个眼色,他连忙接过暾帝的行囊冲着竹楼的方向跑去了。
暾帝一时百感交集,“葵儿和昙儿真是多亏了你们了。”见暾帝有所松动,少典有琴和嘲风立刻带着暾帝换了个方向往竹楼那里走去。
回到了竹楼里,素水和飞池早已备好了饭菜与床榻。特别是素水曾经与海潮在人族皇宫里生活过一段时间,因此对暾帝的作息略有耳闻。
凡人之躯,不似神魔,需得食五谷,按时息。
暾帝好生修养了一日后,终于面色红润神清气爽。一想到他往后可以与地脉紫芝为伴,也算是与女儿们团聚了。这一日的午后,他谢绝了玄商君和嘲风同行的请求。到了东丘后,暾帝只觉得内心安定,想和他的女儿们单独相处一会,说说话,哪怕是他自言自语。
少典有琴和嘲风虽然遭到了拒绝,但毕竟他们不可能放心暾帝一个人。于是暗中派了飞池和海潮暗地里远远地跟着,以防止出现什么意外。
地脉紫芝下,离光旸身着单薄。时光把他从风华正茂变得如今垂垂老矣,无论当日世人如何唾弃她们姐妹,还是如今如何赞颂她们姐妹。她们始终是他的女儿,是在他怀里长大,会气的他吹胡子瞪眼睛,生病了让他心焦得小女孩。
地脉紫芝的另一边,青葵等了好一会,无聊之际让地脉紫芝的树枝为她架起了一座天然的秋千。她坐在秋千上荡啊荡,没一会就忘记了时间。
妹妹说神君想见她,就在三日后的午间。提起试图走到神君,青葵脑中时常回荡起那日的琴曲如同仙乐悠扬。
离光旸伸手抚摸着粗大的树干,嘴唇不住地颤抖。
人一上了年纪,总是爱回忆往事。年轻的时候他专注于国事,唯独对青葵的天妃课程十分上心。想起夜昙,总是她调皮捣蛋气得他心肝肺疼。可提起青葵,离光旸总是会想起她小小的身子蜷在他怀里读诗书的场景。
午间的阳光刺眼,他忍不住以手挡眼。炙热的光通过他枯瘦的指缝落下来,离光旸边走边挡,待到走到阴凉处。他的双眼在指缝里却看到衣袂翩飞的青色,如瀑的乌发随风飞扬。
他心想怕是哪个爱玩爱闹的小姑娘在这玩耍,只可惜秋千太过危险万一跌下来就不好了。
离光旸双手呈喇叭状,“小姑娘,快下来。小心别摔到了。”青葵转过身来见是一个老人家,玩心收起。
她从秋千架上一跃而飞起,稳稳得落地。行了个礼后,对着离光旸笑道,
“老人家,不碍事的。”
暾帝上了年岁,有时眼睛也不似从前那般灵活。可从青葵转身的时候,他便觉得熟悉。直到青葵落到他面前,一时间他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这是我的孩子啊!
青葵感到很奇怪,眼前的老人家慈眉善目。让她一见到便想亲近,只见他一个踉跄,她没倒反而老人家倒是快倒了。她一双素手扶住离光旸,电光火石间。
止步不前的修为冲破了桎梏,封印在识海里的记忆也汹涌澎湃而来。
短短的十八年在漫长的人生如同一瞬,便是这双苍老的手一直扶着她长大。
青葵一双杏眼泪眼婆娑,豆大的泪珠无声的落下。
“父皇……”一声低喃随风而散。
此时的世间无声无息,唯有他们父女眼底的暗流涌动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