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依遥听清了,但是她没有回应,像没有听到一般依旧抬头望着烟火。她也实在不敢看李承巷,她怕自己动心。
烟火表演结束,李承巷提议慕依遥先随她去三王府,慕依遥也正好不想回沈府,便跟着李承巷回了三王府。
这一次来,已是一更天,乔葭在自己房内并未出来,除了些家仆的窃窃私语倒没什么了。
慕依遥随着李承巷入了房,李承巷又扳动了红烛,书架后就显现出一门来,李承巷道:“随我进来吧。”
李承巷拿着红烛入了密室,慕依遥紧跟其后,待李承巷将密室的红烛也点上之后,慕依遥才看清这是个什么地方。
李承巷把门关上,指着床边,道:“这里没有你能坐的地方,你坐床边好了。”
密室内宛若一间小书房,每一处只要能放东西,都有一本书在,每本书都密密麻麻写着东西。李承巷将桌上刚写的纸张一张一张叠好放了起来,又走到书架上拿起一个一臂之长的方盒。
李承巷拍去方盒上的灰渍,抬起放到桌上,慕依遥好奇走近,李承巷打开方盒,对慕依遥道:“慕璃,这箱子内的所有东西都是我母妃的遗物,我把它交给你,虽放在这也算安全,但我终究放心不下,边境战况已经传到了父皇耳朵里,依我看,父皇会派皇兄和我去,若发生变故,还望你在保护自己的前提下弃了三王府,保住这一个箱子便可。”
“是。”慕依遥虽有犹豫 ,但还是答应下来。
李承巷瞧着旧物怕又睹物思人,于是喊着慕依遥离开了密室。李承巷将红烛放回原处,问着慕依遥要不要在三王府偏殿就睡下。
慕依遥本想委婉拒绝,但又似乎想起什么,问道:“殿下今日早晨是故意放我走的吗?”
李承巷毫不思索:“是。”
“所以殿下是知道我今日入宫之后会毒杀卫茵。”
“知道。”
慕依遥轻声吐出两个字来:“卑鄙。”
李承巷倒是又眼前一亮,坐在了桌前的凳子上,自己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回道:“我替你善后你不应该谢谢我?”
见慕依遥没有要谢的意思,李承巷又道:“不谢也行,反正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殿下又糊涂了,我的目的是杀了卫茵,殿下送去了妙丹解了卫茵的苦楚,我如何达到了目的?”
“毒死卫茵只是事情的表面。你瞧见王府中央的池塘了吗?你猜里面有没有鱼?”
“未曾见到有鱼,但是殿下如果撒些鱼饵,说不定会有鱼出来觅食,也说不定会有你从未见过的鱼。”
李承巷笑了:“是啊,想知道那平静的池塘里有没有鱼,最好的办法不是去把水抽干,也不是去打捞试试,而是撒些鱼饵。你毒死卫茵便是如此,你明知道我会帮你,还要如此去做,我原本在想,是不是我想多了,但如此看来。”
“殿下想说什么?”
“你此番目的不是为了杀她,而是看看你身边的人,是不是真的忠心。”
慕依遥也终于笑了,道:“殿下很聪明。”
李承巷起身,走近慕依遥,边走边说道:“你也很聪明。可是你不应该不告诉我实话。”
李承巷的脸色不太好,慕依遥见着李承巷像是生气了,于是向后退去,直到退到墙角无可再退才不再去寻逃跑的路子。李承巷就站在她面前,低着头望着她。
“你为什么不告诉实话?”
面对李承巷的质问,慕依遥心里也没有底气,“所以殿下一早就知道,却一直在等我的实话?”
“是。”
“为什么?”
李承巷皱起眉来,轻声道:“你不知道?”
“不知道。”
李承巷终于忍无可忍,他带着些委屈的怨气,一手撑住墙,一字一字道:“因为我喜欢你。”
慕依遥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李承巷,别过脸去思考说些什么让李承巷高兴,但李承巷好似很不喜欢慕依遥的逃避,李承巷握住慕依遥的脸颊,将慕依遥的脸摆正,问道:“你喜欢我,是真是假?”
李承巷的眼里满满的渴求,他很希望慕依遥的回答是真的,但他又怕慕依遥说是假的。
“殿下,你喜欢我,是真的还是假的?殿下是因为我聪明才喜欢我吗?”
“不是。”李承巷一口否决,“你无论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慕依遥也终于抬起头来与李承巷两眼相望,慕依遥伸出手来摸了摸李承巷的右脸颊上因为木簪划伤的伤口,道:“殿下,从始至终,我只对你一人上心过。你在我的人生中是最光彩的一面。”
慕依遥话毕,李承巷也不管什么逾矩不逾矩,紧紧抱住慕依遥。此刻,李承巷的全世界都在自己的怀里了。
李承巷的身子很高大,足够挡住慕依遥了,慕依遥在他的怀里很是安心,也接受了这个动作。
慕依遥心想:“殿下,对不起。”
翌日,边疆大败的消息传来,皇帝震怒,在朝堂之上明里暗里地说着长安里的贵族是鼠辈,自己吃着皇粮却不为皇家做事。
文臣低头不语,武将全部跪倒在地,振威副尉卫宴和怀化将军楚骁薪请命赴境,被皇帝赞许,皇帝又下令封大皇子李承耀为镇军大将军,三皇子李承巷为云麾将军,命其二人与楚骁薪卫宴即日启程。
皇帝本不愿楚骁薪上战场去建功立业,楚骁薪是皇后楚惠的同胞兄长,一个外戚,做什么都要三思,但楚骁薪实在是听着汇报的军情觉得可恶,我朝一向是以强军著称,无论是人口规模、国家安防等方面都是世界之最,如今一小小的突厥就损害了那么多强兵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