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诛仙台下不仅通往三千世界,也有一线通往魔界与仙界交汇之处的虚无之地的细小裂缝。这也是除了正规逆灵通道与破开界面之隔外,唯一能使大量魔族进入仙界的法子。
此战仙界自是关闭了所有通道,可唯对此裂缝无可奈何,因而此处,就成了一兵家必争之地。
诛仙台域诛神灭仙,戾气深重,易守难攻。忘川之水冤魂累累,阴邪难名。有此等天险相隔,终于,这场绵延数百年的仙魔之战迎来了休战期。
至于我对此二者了解颇深之故,不过是所看书卷甚多罢了。忘川没去过,诛仙台与紫霄台我倒是跳了好多次。
诛仙台诛仙,对我们这些星族却毫无影响,过往自仙界回本辰域,赖得破界图方便,就直接从诛仙台上纵身一跃,轻轻松松就回去了。
后来不知怎的,跳诛仙台次数多了竟跳上瘾了。
那时天地还很美好,没有那一纸婚约扰我清净。渐渐地,我从仙界回归便再也不走正途。每跳一次,我就可端详一次那些“恭送长公主殿下”的小仙们惊悚的面目,实乃仙界一大奇景。
而紫霄台位于化境峰,与极渊相连,我后来有了婚约之后,每回受邀上三清天毕,便是从那里跳下去躲登徒子们的。
传说中,女仙始祖、盘古之妻太元玉女,便是隐居在这极渊之中。可惜本公主我没这仙缘,去了不少回,除了见到满地的古往今来罪仙的尸骨与戾气,便再无其他了。
言转归正,此战在星族插手之前,魔界背后小动作其实一直“勤耕不辍”。说是休战,实则也有魔界那几个聪明脑袋想出的分化之计藏于其中。
魔族表面暂时消停,背里却派人骚扰、剿灭一些仙界附庸小族,此消彼长之下,定能在最终之战中占据先机。当时我和小弟还在天华宫仔细讨论了一番魔界此计,也是颇为叹服,也不知是何魔,竟阴狠毒辣至此,必为一员将才。
可惜,星族不才,恰巧被魔族好死不死地列为应剿灭的小族之一。至此,魔界也终将一败涂地。
星族低调,但不怯懦,我们有我们一贯处世之法则,犯我星族者,虽远必诛。
…………
“想什么呐?还是又睡着了?”
小弟的传音入耳,打断了我的思绪:“你都快从云头上栽下去了。”
“什么?”
我猛地转头,还未回过神。结果真的一个不稳,从云头上摔了下去。
那几个随行侍卫皆是一愕,而小弟则神色怪异,想笑又不敢笑,看他那面像憋得可甚是痛苦。一个侍卫赶忙降下云头接我,我被冷风一吹,发丝纷乱,顿觉有些尴尬,便没有再乘云,而是攀起了我的星辉,速度快了不止一分。
“唉,没想到这堂堂星辉圣女竟会从云头上摔下来。”小弟在我身后还不忘冷嘲热讽一番,一脸欠揍的模样:“真乃千古奇观呐!”
“小弟啊!”我捋了捋额前纷乱的发丝,出言威胁:“是不是星体有哪块地儿痒痒,要不让我这做姐姐的帮忙挠一挠?不要任何修为,免费服务哦!”
说完,我飞至那些侍卫看不见的地方,巧笑倩兮地向小弟抛了个媚眼。那媚眼如丝,丝丝缕缕,缕缕缠乱,乱其心智……唔,反正目的是达到了。
小弟打了个寒战,兴许是深谙此“挠”的含义。忙不迭的传音道:“这……别,千万别,小弟不痒,不痒!那个挠还是算了吧。”
说着,他又慌忙对那些侍卫吩咐:“前方万里处就是中荒了,本太子先行一步。”
言毕,他周身星辉大起,竟一溜烟飞没了影子。
片刻后,青丘中荒。
灿烂的夕辉洋洋洒洒,反景入森林,层层掩映,层层浸染。青丘的十个卯日孩童似的各不相让,个个都妄图在她们的广寒宫姮娥姐姐出来曼舞前,展现展现自己的风姿,奋力一搏,给青丘仙民们今天的白昼留个炫彩的结尾。
但可惜,她们照猫画虎反类犬,不仅没学到半分姮娥的柔美,反而还把青丘的天空搞得一团糟。
我瞥了一眼那似开了染坊的天,红的,黄的,紫的,纠缠不休,你追我赶,恰似一江春水向西流。
“这些小家伙又调皮了啊……”
我淡淡一笑,也懒得再看这十个搔首弄姿的卯日星君麾下的小灵们,而是垂眼望向远方云下的山色。
入目的湖还是那湖,那林还是那林,那洞还是那洞,与万年前,几十万年前,卒至百万年前都无甚区别。
其湖曰“桃花潭”,其林曰“快活林”,其洞曰“狐狸洞”。洞顶山石之上书着两行大字,似马踏凤凰,刚柔并济,气势如虹。厚重之处重比我的小星跺足星辰,轻盈之处却又轻胜凤凰于飞九天。这六界,也唯有白叔叔的手迹能夺如此风骨。
其言曰:“向来白狐归去处,别有天地非人间。”
如今看来,真是久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