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似一凡间中官宦家族的山间幽宅。
神霄玉清府不远之处,便是一片雷霆之海,银蛇狂舞,夺目闪耀,墨色云雾覆压千里,遮天蔽日。其混沌之貌与神霄玉清府的安宁对比鲜明,恍若隔世。
星歌小心避开了几道离群的雷霆,缓缓飘到神霄玉清府的正门前。两侧各有一侍卫静立,其中一微微动了动,似有所觉,但他向四周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哼,一小小侍卫,还能发现我不成?”
星歌轻哼了一声绕着侍卫们示威似的转了一圈:“虽然只有姐姐部分的修为,但这部分,修炼个几十万年才可达到,就凭你们,还不够……”
于是乎,星歌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在两个侍卫眼皮之下溜了进去。
“仙子们别害怕,本上神来救你们脱离苦……海……”
星歌方一入府,便高声喊道,可随着身前景物映入眼帘,她的话语声却渐渐小了下去。
整个府中,哪有什么传闻的什么三千粉黛,什么妃嫔媵嫱。星歌星识一扫之下,根本就不见几个仙影,甚至庭院之中洒扫的侍从也皆是道童,仙娥更是寥寥无几。
“这……不对啊。”星歌愣在原地,喃喃自语:“按着姐姐的记忆,南极长生大帝应是个风流成性,喜好收集女子饰品的浪荡神仙,妃嫔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这神霄玉清府怎会如此空寂?”
旋即,她双手一展,一道仙气打在前方虚空之中,可依旧什么也没有发生。
“没有幻像……”
星歌摇了摇头,她原本的汹汹气势此时也泄去了大半。掀屋顶是掀给神仙看的,可这宫里跟本就没神仙,自己去掀了他屋顶又有何意义?
“罢了,去他内殿瞧瞧吧。”
打定了主意,星歌再次化为青烟,从门缝中钻进了内殿。
内殿陈设更为素净,笔墨纸砚,书卷堆叠。显眼之处也就一方案几,一块蒲团,一盏香炉,以及一面屏风。屏风之上是一副洞天山水图,所绘恰是绫罗草木境的景象。
星歌驻足观赏了一番屏风上的山水图,走入屏风内里。其后乃是一方昆仑神木卧榻与储物柜,素雅之感颇盛。
“没劲。他一个帝君,怎么内室里都没些有趣的东西?”
星歌在屏风后绕了一圈,一无所获,悻悻然道。她本以为南极大帝的寑殿或许还有什么新奇之物,何曾想这南极大帝生活竟是如此寂寥:“唉,身为一个不遭仙待见的帝君。可怜,真可怜啊……咦?这是……”
星歌忽然瞧见,储物柜中还留有一狭长玉盒,此盒通体雪白,恰似凡间白玉所制作,平淡无奇。
正是因为此物太过平淡,平淡到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会引起星歌的注意。
要知道,这储物柜可没柜门,倒更像是景观摆在那里做装饰用。其上别处摆的不是笔墨纸砚就是仙法书籍,唯有这白玉盒子横在那里,看起来既扎眼又普通。
她将纤手放于玉盒之上,犹豫片刻,终究还是将其拿出。虽然随意动别的神仙私有之物是为不端之举,可自己满腔愤怒而来,也不能空手而归,总是要做些什么……
星歌如此告诉自己,缓缓将那玉盒打开。
玉盒狭长,正中最外是为一面锈迹斑驳的古镜,星歌将其拿起,摆弄一番,什么也没有发生,便无趣地扔在旁侧。再观古镜之下,则竖卧一卷轴,似乎是一幅装裱完备的画作。
“没想到,这南极大帝也颇有闲情逸致,竟还作画……”念及储物柜上的笔墨纸砚,星歌摇了摇头:“本上神倒要看看,你能画出什么名堂?”
星歌将那玉盒与卷轴一同抱起,放于案几之上,缓缓铺展开画作。
此画乃是一副画像,且并非水墨,而是以一种不知名的金色水液所作,通体金黄。星歌观画中仙之形体,也觉甚为曼妙,寥寥几笔,便跃然纸上,唯一可惜的乃是其面庞似乎笼罩着一团迷雾,看不真切。画右下角题一行纤细却不失风骨的小字:仙历一千五百二十一万七千四百三十三年,大雪,曜华归作。
“一个……女子?”
星歌眉头微皱,将画凑近眼前,可无论她如何努力,那女子的面容依旧不甚清晰:“如若此画乃是南极大帝所作,这曜华,应是他的名讳。”
“咦?”
细细观察之下,星歌心中却升起一丝诡异之感,这画中女子的身形怎么越看越觉熟悉,竟仿佛……在何处见过。
“会是谁呢?”
星歌放下画作,将星华记忆中所见过各界女子形体回忆一遍,可就是差那么一丝,便能想起。
“到底是谁啊!”
星歌捂着脑袋,冥思苦相,可那差的那一丝却极其顽强,怎么也不愿妥协。
就在此时,殿门外忽然响起了脚步声。
“拜见帝君。”
“不好!”
星歌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