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任何的怀疑。
宫门外。
妙音宫外的看守里多了些生面孔。天兵们不仅限于宫门两侧的守卫,增派之士沿着宫墙一字排开,亮甲生辉,宛若一堵银铸的长城。
这当中,既有神霄玉清府的侍卫,妙音宫的侍卫,又有南方天兵,荧惑悄悄替掉的“肆柒”,可谓是鱼龙混杂。但他们的目的都只有同一个,那就是看住星歌,阻止她一切“惹是生非”的可能性。
至于那位隶属微祤的仙娥——莺鹂,恰如其性,上蹿下跳兼不耐地等候在宫门前。
“怎么还不来?慢死了!本仙子真是一刻也不想待在这晦气地。”莺鹂在宫门前,宛若没巢鸟儿般乱转。
“仙子稍安勿躁。”天兵伍长目不斜视,话无感情。
弹指的工夫过后……
“怎么还不来?”莺鹂又跳脚而起。
“仙子稍安勿躁。”天兵伍长目光微动,话无感情。
又是罗预过后……
“你们几个臭榆木脑袋!除了稍安勿躁还会说甚么?”莺鹂急了。
“仙子稍安勿躁。”天兵伍长目光重归平视,话无感情。
“……”
对付这般急躁仙等,天兵们见多了,有的是办法“磨”她。所有天兵侍卫们商量好似的,无仙理她,任由莺鹂急得四处蹦跶。但凡她接近宫门一步,立即就有长枪横贯、银芒出鞘伺候,吓得莺鹂又赶紧逃开。
于是乎,某只“无能暴怒”的鸟儿只能“敢言敢怒不敢闯”,借着药王洞和她家主子微祤的名头乱骂一气,好不嚣张。
终于,小笛与那位仙娥急匆匆赶到了宫外。
初见面就是这样一般光景,小笛的脸色立即青了半边。
她并非嫌莺鹂惹到了妙音宫的威严,而是“怕”。小笛是真怕一个不好撞见南极大帝,然后,莺鹂就被提溜去安个“不敬上神”的罪过了。
药王洞来客一身的仙娥服饰,跑来妙音宫这里闹腾,真是嫌命太长!她难道不知,每天帝君都要来逛一圈关照关照?连她们这些宫内仙娥都如履薄冰。敢来闹事,就算凭着药王洞的名头也不够格。
同为当值的仙娥,本着能救一命是一命的心态,小笛倒也没对莺鹂抱有甚成见。
她和另一个宫娥交换了个眼神,赶紧不由分说地扯住莺鹂的袖子,在鸟儿聒噪的嚷嚷声中将莺鹂生生拖走,直到九霄云外。
“你们两个做甚么?放手,给本姑娘…放手!”
完全懵中的莺鹂,原本还在妙音宫外持续放送“佳音”,突然就瞅见里边窜出来两个白影。
还没弄明白过来状况,就被一左一右夹住,腾云驾雾地飞了出去。
“仙子,我等从妙音宫的灶房里找出来这张…方子,忘忧萱草丹,应当是您此行的目的吧?快拿着走吧!若被帝君撞见了……”
小笛心有余悸地瞄了眼后方。
层层云雾中,绫罗草木境以及其中的琼楼玉宇,匿在沉雪千山之外。暖阳浮空,那一点唐突的绿意呛住了无垠的白,仅望其一眼,色授,魂亦与。
当中并无那抹熟悉的紫意,耳畔并未飘过雷霆轰鸣。
幸好,幸好,南极长生大帝应是不在……
“是啊,仙子慎言呐!南极帝君近些日子常来此地,被他老仙家听见,怕是要治罪的!”
另一个宫娥也放开手,好心提醒道。莺鹂刚刚接过小笛递来的方子,乍一听,却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光气大放,构筑出一层单薄的仙障,将两女硬生生推拒开。
小笛与宫娥皆不知,莺鹂似乎会错了她们意思。她浑身暴涨起,恢复了原身,一只刻意变大以壮声势的鸟型躯体,出现在了她们眼前。
黄鹂,想必不会有神仙认不得。但“怒发冲冠还炸了毛”的黄鹂,小笛与宫娥算是头一回见到。
寻常鸟雀那般叽喳声,混杂在莺鹂怒火中烧的话语里,迸发出一股难言的聒噪,尖利且刺耳。
“贱婢,尔等在打发谁呐?妙音宫简直就像条舔不干净□□的狗的窝,一个劲地往帝君那里蹭!什么下贱东西都敢往帝君身边贴。尔等还有脸在本仙子面前提帝君?炫耀个什么劲啊?”
这一句,真是有够难听的。
两女这下也不干了。另一边的宫娥已经要出声开吵,但小笛作为“大仙子”还是保持了应有的克制。
她面色沉下,说道:“不知仙子为何对我妙音宫抱有如此大的成见?给错方药,这应当是药王洞那里的过失,与我妙音宫何干?仙子迁怒我等,言语不堪,我等可以不计较。就是仙子此言莫要被旁仙听了去,坏了你家主子和药王洞的名声。”
还得感谢文曲星君……
放在没识字、没修身养性之前,小笛是断然说不出这种场面话的,也更无好言相劝的耐心。指不定这个时候,就已经和莺鹂大打出手了。
“我家主子的名声,早就被那叫什么歌,或者姓公孙的贱人给败光了!功德全是你天乐上神的,偷桃的罪,灵魔出逃的罪,牵扯帝君的罪,全都给我家主子一起背上了!真是好手段!”
莺鹂越说越激动,黄鹂身躯的翅膀掀起一阵狂风:“你可知这方子为何会到你妙音宫来?不都拜那贱人所赐?微祤仙上整日忧思不解,族群的重担、帝君的误会、仙界的因果,尽皆压在她的心头!”
“你等可知,若每日不服用仅有三成效用的自制忘忧萱草丹,她便会神智恍惚,昏不识丁!”
“这……”
小笛与宫娥相视无言,被这一通劈头盖脸的斥责骂懵了几息。
她们并不知晓星歌与微祤之间具体的仇怨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