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开身。
面对华主这两位闺友,他自知当中利害,谁都不好帮衬。遂退后几步到星歌侧身,缄口不言,静观其变。
那么,一片混乱之际,星歌这位“星族长公主”又在作甚呢?
她在怄气。
星歌气得七窍生烟。
她才不在意阿修罗王和白雪的恩怨旧账,星歌早就一门心思扑在了南极帝君和那碧霞身上。
碧霞元君,那位顽劣性远胜于她的玉女之徒,怎会与南极帝君如此亲密?
她又是谁他的谁?
仙群因阿修罗王而散开,星歌还小小感激了片刻,可还未等她瞧清南极帝君那一桌,又被赶来圆场的小神仙们遮住了目光。
来自分情轮回的烦躁,在天仇之海的压制下仍然蠢蠢欲动,渐渐充斥满她的心胸。星歌强忍着那股烦意没吼出声来,蹙眉捂着胸口,缓缓站起身。
星族长公主的动作,无疑是殿中最为瞩目之处。
青丘、阴司两女不对付在先,她这位长公主又会作何应对?
小神仙、阴司鬼物、魔族们纷纷翘首以盼,看热闹的意味昭然若揭。而星歌也恰恰遂了他们的愿。
“尔等两个,想打是吧?那就出去打!!去练兵场!”
星歌身子沉疴痼疾已久,但一为上神、二为长公主的半身、三为琉璃星穹剑,逞强之下,声势倒也不低。
浩荡的星辉瞬息席卷整个月宫正殿,虽无实质所伤,但修为稍低者还是感到了些许来自魂魄的撼颤。
“嗯?”
阴司之主与青丘帝姬的确消停下来,同时回转,但并非被“星族长公主的威仪”所震慑。所谓“知女莫若闺蜜”,花环与白雪几乎在同时察觉到了星辉中的虚浮与“色厉内荏”。
她们知根知底。
“星华,先前玉帝那小子的贺宴,本王就觉得你很不对劲。怎么回事?”
花环的传音声飘入星歌的耳畔,白雪亦投来关切的目光。那边,南极帝君遥远的身影仍然隐在仙群之后。
星歌的神思渺茫起来,一时竟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未等待多久,灵机如约而动。
“走!”
星歌眼神瞬间清明,当即反应过来,这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曜华与碧霞,那只是她小小的儿女情长。在那之前,星歌不敢忘记,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一边一个!
在万众瞩目之下,星歌做出了令在场仙魔瞠目结舌的举动——她绕过桌案,疾步上前,一左一右拉住花环和白雪的纤手,不由分说地将那一妖一鬼扯走,向着月宫后园直直闯去。
“喂!星华……”
“华主请留步!”
“殿下……月宫招待不周……”
“咔啦!”
四声不同的话音来自各方,试图阻止星歌的脚步:花环不明所以地嚷嚷着;荧惑赶紧跟上;月宫的神仙们还以为是他们哪里惹得星族长公主不快离场,赶忙周旋;而另一边的南极长生大帝在和碧霞纠缠的途中,久违的有了反应,劈下一道雷霆。
“我看谁敢拦我!”
长公主的身份那是真的好用!
威仪一摆,又是当着众神的面,就连知道她底细的荧惑也没敢阻止她。而星华莫名其妙的“置气”,看在两闺友眼里,就显然古怪以及,全然不似星华从前。
终于,再没有任何神仙胆敢阻挡在她的面前。
神仙那几桌前,星歌大步流星。看似目不斜视,余光却早就飘到了曜华身上。
南极长生帝君左手里端着只双耳琼觞,面前摆着瓜果篮与仙浆壶。他的神色极度不悦,闷闷地盯着杯中荡漾起的月色微澜,以及他自己的神仙俊容。
当然,盛满仙酒的杯中倒影,可并不止于此……
太元玉女之徒、玉帝的义妹、仙界帝姬,东岳玄泰天仙玉女碧霞元君——名为“玉叶”的小殿下。此刻,硬生生夺走了南极长生大帝的右臂,依偎着,玉质之颜上恬静谧然。
怎一个“亲昵”二字了得?
星歌曾是那么自以为是的觉得,那里,在将来会有她的一席之地。
“真是够了!”
烦躁在她的胸中彻底炸开,星歌脚步一顿,在南极帝君的桌前呆滞了几息。复再起行,她的左右耳似乎听不见了任何的声响,仅觉左右手中,传来鬼气与妖气波动流转。
花环和白雪似乎分别对她说了什么。
星歌听不见。
荧惑似乎以星族的秘法传来了什么。
星歌充耳不闻。
神仙一方,小神仙们交头接耳、口唇蠕动,似在议论着什么。
星歌仍旧闻似未闻。
“你要到何处去?”
曜华一语,在寂静的世界中,如月破云而出。于是,星歌终于能听见了。
“长生帝君,我等认识么?本公主爱去哪里去哪里,您有仙子君侧为伴,不必挂怀。”
酸溜溜。
一席话说出来,连星歌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话中有些“陈醋之酸”的意味。
…………
不顾得神魔古古怪怪的目光,星歌就此生拉硬拽着两女入了月宫后园。一路上,各处侍卫惶恐行礼,而星歌恰如那般“长公主作态”,高昂着头颅,也不知究竟在做给谁看。
婵娟桂树下,影翳婆娑。粲银色的月光,于土地、于树身、于卷地风来吹散的流云中静静淌过,汇成了片光聚的海。
桂树的粗大根木,似有神仙刻意为之,好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