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视线都落在沈绵淼的身上,她今日身着牡丹烟罗软纱,逶迤红色裙摆拖地,袖口绣着精致的牡丹图样,银丝线相应勾勒几片祥云,面若粉黛,峨眉眼含春,红唇皓齿,映丽绝艳。
此刻她因为桂姨娘的指认,神色略微有些慌张地下意识地看向卫沉珉,对上他冰冷无度的视线,才猛然惊觉他已不是她可以依靠的皇帝,随即求助的视线看向萧慕白。
她脚步挪过去,纤细指尖紧紧拉着他的袖口,眼睛蒙上层水雾,我见犹怜地开口:“世子,桂姨娘她冤枉我,不是我,我没有...”
三年前,上阳花街,初次相遇,两人仅对视一眼,就互相记在心里。
随后,沈绵淼让父母多方打听,这才打听到萧慕白的家世,仿佛心有灵犀般,萧慕白也正在寻人打听她。
她得知消息后,瞬间坠入爱河,什么都不管不顾地嫁给他。
如今,已然过去三年。
这三年,他对她呵护有加,虽然他时常对柳轻烟的袒护偏爱,但到底给足了她正妻的体面和温柔,若不是如此,她也不会为了他,一条路走到黑。
萧慕白听到她的祈求,心头有块地方乱了下,他伸手将她的五指握在手心,眼神坚定道:“为夫相信你。”
沈绵淼闻言像是绝处逢生,美艳脸庞露出欣喜笑容,重重地点下头道:“只要夫君肯信我,旁人如何说,妾身都是不放在心上的。”
她是不会再跟卫沉珉再牵扯上关系的,她害怕被绞杀的痛苦,也害怕再次连累弟弟,她想要活着,想要好好地活着。
他们这厢深情对望,坚定不移地信任对方,不禁刺痛了另外两双眼睛,其中一双凤目眼波深沉,死死地盯着他们相握住的手臂,他嘴角扯出抹冷笑。
而另一双眼睛,她则双膝跪地,爬行到萧慕白身边,扑上前抱住他的大腿,喊道:“世子,你要相信妾身,真的不是我,是世子妃,真的是世子妃!”
桂姨娘敢以小妾之身来指控她这个正室,无非就是因为平时她太纵着她们,不争不抢,不树立威信,以至于她们个个都爬到她的头上来。
萧慕白拧着眉,似乎还在想着怎么处理桂姨娘,却不想一直不声不响的平阳王突然走过来,“啪”地一声重重甩在桂姨娘的脸上!
桂姨娘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扇倒在地,捂着半边脸,不敢置信地望着平阳王,哆哆嗦嗦地开口:“王,王爷...”
平阳王像是被什么给刺激到了,指着她的鼻息怒吼道:“是谁给你的胆子,胆敢诽谤她?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一个低贱的小妾,也敢诽谤主母?!贱人!”
说完,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重重地咳嗽起来,这到把在场的人都给吓坏了。
特别是萧慕白,赶紧上前扶住平阳王,喊道:“府医!府医快来!”
沈绵淼也被吓了一大跳。她仔细想想,进府之后就没有见过平阳王几面,每次见他都是缠绵床榻,偶尔身体好转,她要给他请安的时候,也会被拒之门外。
怎么今天,居然这么护着她?
平阳王在萧慕白的顺气下,像是缓和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说:“我没事了,别在陛下面前闹了笑话。”
卫沉珉开口道:“如果王爷身体不适,就去休息吧,这里有孤就够了。”
平阳王却是固执地摇头,不顾自己身子也要在场,并且拘了个礼说:“陛下,是桂姨娘不安分,现在还妄想构陷世子妃,本王与世子般相信世子妃,她绝不会干出不守妇道之事。至于桂姨娘,就由陛下处置吧。”
沈绵淼这时才有些明白过来,恐怕刚刚那一巴掌多多少少是为了萧慕白和王府的名声吧。
折了一个桂姨娘不要紧,要紧的是萧慕白和王府。王爷说到底也是爱子心切,这才动了大气,差点被气背过去。
不过,刚刚王爷的真情流露到不像是演的。
沈绵淼突然想到前世她耳边飘过的传闻,随即又看了看萧慕白和卫沉珉,心中微怔,敛眉低头。
桂姨娘闻言,一是不敢相信她就这么被舍了出去,二则连忙再次抱住萧慕白的大腿,哭诉自己的冤枉,哭得梨花带雨,恳求他能够救她一命。
但是谋害君王不是件小事,一不小心可能就会连累整个王府,所以萧慕白就只是淡淡地看着她,并没有开口求半句情。
而卫沉珉则是扶了扶额,有些不耐地开口:“高临,太聒噪了,拖出去乱棍打死。”
高公公:“诺。”
桂姨娘被人给拉了下去,被拉下去的时候,还口口声声地喊着冤枉,却没人会搭理她。
萧慕白看着被拖下去的桂姨娘,咬着后槽牙,眼中似是不甘,他手扶着平阳王,突然开口道:“陛下,桂姨娘如此行径,固然可恨,但到底她也替陛下解了药性...”
他话音未落,卫沉珉就开口打断了他:“谁说是她了?”
萧慕白不解皱眉:“陛下不是没有看清她的脸?”
他们这一来一往,听得沈绵淼是阵阵心惊肉跳,手心都发了汗。
好在,卫沉珉一句话结束了这个话题:“孤说不是就不是,等见到田螺姑娘的时候,孤定然一眼就能认出。”
随即,他的目光偏移,落在了缩着身子的沈绵淼身上。
沈绵淼心头狠狠跳动了下,不安地又缩了缩肩头。
萧慕白脸色微沉,指节捏得咯咯作响。
这一出算什么,赔了夫人又折兵?
*
最终,卫沉珉只是惩罚了桂姨娘,整个王府没有被牵连。
平阳王撑着身子,行至府门前,恭恭敬敬地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