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是实话,所以才更加让人难堪。
沈绵淼此刻陷入卫沉珉的话里,完全没有意识到他话里的笃定,正因为她是重生的,所以此刻她连愤怒都没有表露,只是咬着下唇没有说话。
呼吸对峙三秒,她突然开了口:“不,臣妇会死。”
她的语气也充满了笃定。
这是一种无声的倔强。
敌人想要击碎你的傲骨,摧毁你的靠山,看着你哭泣求饶。
但,你却选择宁为玉碎。
卫沉珉似乎也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定定地看着她的唇,下唇有被她咬破的痕迹,他抬手轻轻擦拭,勾起一抹血珠,他伸出舌尖,将那枚血珠裹挟。
感受到那微苦的铁锈味,他突然就笑了:“孤不会让你死的。”
他们命脉相通,在他还没有找到解除之法前,他是决计不会让她死的。
不过这些都是国师的一面之词,他还没有发现他们命脉相连的迹象。
按照国师的话说,平时不显,但若她有生命危险,他也有万虫噬心之状,并且随着她一同咽气。
这又是什么道理,难道这辈子他的命运还是要和她纠缠在一起吗?
想到这,卫沉珉俊美的脸阴沉下来,眼神下移,落在她纤弱的脖颈上,好似轻轻一掐就会断,哪怕是重重咬上一口,也会咬破血管,失血过多而亡。
他的脑子里闪过这样的可能性,又低低地重复了句:“孤,是不会让你死的。”
沈绵淼很奇怪他的话,他这话像是一种承诺,但不知为何,听着有股咬牙切齿的感觉。
不过这股疑虑在她心中一闪而过,她自然在乎她这条小命,不过卫沉珉又为何也在乎她的命呢?
总不能是,他对她,睡出感情了吧?
沈绵淼都被自己的想法给逗笑了,或许他只是觉得她死了,他就无法立刻找出第二个,像她这般任他玩弄的臣妻吧?
她嘴角勾起,舔了舔染血的下唇问:“陛下这么舍不得我死,难不成是喜欢我?”
下一秒,她被卫沉珉恼怒地捏住下巴,那力道几乎要把她的下巴给捏碎,他的语气更是沉得能滴出水来:“喜欢,你配吗?”
他说她不配。
哦。
是谁上辈子,每天晚上都抱着她的身子,大热天地也不肯撒开,情到正浓处时,还说什么死在她身上都值了的话?
是谁让她宠冠六宫,后宫在别人眼里成了虚设,让她在后宫里横着走,就连皇后也不放在眼里?
是谁喝着她喂的毒,嘴里还甜津津地说她好,喂药时还知道给他吹凉?
反正应该不是眼前的人,因为他说她不配...
正是因为蒙着眼睛,所以她翻白眼,他也看不到。
她轻轻吐出口气,敷衍道:“是是是,臣妇不配。”
卫沉珉:“......”
他的手臂青筋直跳,仿佛再也压制不住地想要掐上眼前人的脖子,眼底泛起猩红,他是真想要掐死她得了。
沈绵淼还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前晃悠了好几圈,又撇撇嘴说:“陛下可以解开蒙着臣妇的黑布吗?”
虽然她有手,但是她只要一有动作,卫沉珉肯定就会提前知晓,然后再把他觉得碍事的她的双手绑上。
所以,她才会这么问。
毫不意外,得到了他冷冰冰的拒绝:“不可以。”
沈绵淼:“......”
这是他新生的怪癖吗?以前也没见他有这癖好,上辈子不是挺喜欢看她的眼睛的?
说什么眼波含秋,动情是更像是含了汪春水,只一眼就能让人沦陷。
果然,爱与不爱差别就是这么大。
这辈子的他恐怕永远都不会说出上辈子那样肉麻的话,也不会爱她如命,宠她如珠如宝。
不知为何,她心头某处居然有些闷闷的。
一时间,睡前那贪嘴的果酒,又隐隐有些上头,有些迷醉地开口:“原来陛下喜欢蒙着眼睛,您是天子,臣妇也只能乖乖配合了。”
行事就行事,搞这些小动作做什么?难不成是为了助兴?
这么一想,她放松了身体,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架势。
她本就贴身穿着件薄如蝉翼的睡衣,因为刚刚那一番对峙戏弄,领口也不知何时敞开,露出大片莹白肌肤,上半身几乎全都暴露在他的眼下。
两片布料颤颤巍巍地掩盖着胸前风光,粘连的盘扣似乎一扯就断,小腹平坦,此刻因为不安的呼吸微微起伏着。
她说的好像大义凛然的样子,实则浑身紧绷得像是拉满弓的弦,崩掉只是一瞬间。
卫沉珉眼底猩红褪去,逐渐涌上暗|欲,想到上辈子与她春风几度时,她眼底泛起的点点水光,不堪承受的样子惹人怜爱。
他喉结滚|动了下,浑身的血液此刻都仿佛在叫嚣。
被蒙着眼的沈绵淼看不到他脸上的挣扎,正要松口气的时候,他突然有了动作,大手沿着她的锁骨往下滑...
那股战栗的感觉,她逃无可逃,避无可避,脚尖崩紧,白嫩的指尖紧紧揪着枕巾一角,手心的汗洇湿了一片。
他是有了动作,而且只是动了手。
不得不承认,即便卫沉珉不是重生的,但对她的身体还是了如指掌,她微热的脸颊轻轻蹭着微凉的手臂,身体里的那股燥热怎么都压不下去。
终于,她闷哼一声,发出类似求饶的声音:“陛,陛下...”
她的声音跟猫叫似的,孱弱的低声的,却透着无端的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