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那么多干什么?“顾轶明知故问。
宁湾似真似假:“掌控全局。”
神他妈,掌控全局。
顾轶败下阵来,把鞋艰难套回去,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先给我出个主意。“
宁湾:“给你指条明路。”
“看见这条路没,你从这儿走过去。”
顾轶半信半疑:“然后呢?”
宁湾把他肩膀掰过去,赫然正对戚薇妮的方向:“站戚薇妮面前,问她能不能给个微信。”
“……”
问了跟没问一样。
顾轶:“我谢谢你。”
宁湾一把抓住他领子把他拽回来,郁闷:“你这任务简单得跟吃饭喝水一样,你还找我出主意?”
“你要干什么?”
“给李疏拍张照。”
顾轶简洁明了:“喝酒之前记得灌两杯水。”
宁湾:“……”
她推了顾轶一把。
逃是逃不掉的,宁湾坐在长脚高凳上问李疏:“怎么突然来参加节目?”她以为这类行业的人不喜欢束缚和有台本的真人秀。
李疏身上有很纯正的艺术家气息,留了略长的头发,用小皮筋扎起来,又因为脸庞精致而并不显得突兀。他一侧耳朵有三个明晃晃耳洞,订着漆黑的耳钉。
“想来就来了。”
“别把画家想得太不食人间烟火,我们也要吃饭。”李疏转着一杯柠檬水,笑,“倒是你,一直很神秘,不出席任何典礼和宴会,刚开始听见助理说你要来的时候还吓了一跳。”
宁湾明显不相信。
李疏说:“好吧,我当然也有私心。”
他加重了“私心”两个字的发音,说话时微微凑近了点,睫毛纤长,眼睛深情专注。
节目效果。
签了合同的。
宁湾忍住了,没躲。
……
中场休息宁湾的任务毫无进展,她一直刻意忽略另一边的情况,吃盒饭时把所有的西兰花全部挑了出来。
有个工作人员模样的清秀女生来给李疏递了两瓶水,还从斜挎包里抽出卫生纸递给他,紧张地问了句什么。
宁湾就在旁边,和她撞上目光,后者一愣,不好意思地笑了,唇边露出一个梨涡,很快跑远了。
好像在哪儿见过,宁湾转而看向李疏。
“刚不是说我来这节目有私心?”
李疏看着那个有梨涡的女孩跑远,在盒饭里抽了一份安静坐在一棵大树下开始吃。这才抬抬下巴:“那是我妹妹,她挺喜欢一个有钱人,不到黄河心不死。”
“这节目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见到,她想再试试,求我报名参加节目。”
“我没办法,只能答应她。但要她向我保证,如果这三个月都没见到人就歇了心思。”
“感情里面一个人努力没有任何意义。”
他说了这么一段也不是要宁湾回应,“一会儿要给我拍张照?”
宁湾沉默一会儿,还是说:“喝酒吧。”
远处白云阳光正好,她曲着条腿靠在被刷成深蓝色的墙壁上,仰头眯眼看天时领口露出瘦削清晰的锁骨线。
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张照片而已,李疏没问为什么:“好。”
临时休息室。
“付总。”付缺进化妆间的时候一叠声叫他,他笑应了,“我来探班,说两句话就走。”
出了门化妆师中的一个好奇地问:“笑笑姐,那是什么人啊,我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
“STEP付缺,”笑笑把一包纸巾掖进化妆包中,她不知道为什么从刚刚起就压低了帽檐,也戴上了口罩,咬字轻轻地,“好几年前很火的组合C位,流量明星。”她回答得简略,手在发抖,一直没能把纸巾塞进去。
那新人化妆师得到回复“呀”了声:“那就是大名鼎鼎的付缺,我听说他公开谈恋爱被雪藏了。当初还有人拍到他领口纹身,是一个抽烟的女人!”
笑笑没说话,好不容易把纸巾塞进去,忍着回头再看一眼的冲动快步:“嗯。”她叮嘱,“不要当着外人这样讲付老师……付总,”说完意识到自己多言,又攥着纸巾轻声细语解释,“是别人隐私。”
新人化妆师不疑有他,应下了。
……
“被人叫‘老师’惯了,乍一听‘付总’还不太习惯。”刚走出去的背影有点眼熟,付缺多看了一眼,没放在心上,没话找话,“最近身体怎么样?”
房间内开了空调,许清景手压在后颈上揉了揉,眼尾挑过去一眼。
付缺举双手投降,领口半面黑色女人纹身滑出来:“别这么看我,我爹的命令下这儿了,不得不走一趟。”
“老家伙没几天了吧,再这么耗下去得找武装部队回来压你了。”他随手抽了台子上一根化妆刷在手里把玩,“他儿子死在昌京就已经是奇耻大辱,你也跟灌了迷魂汤似的呆在境内……”
许清景不置可否:“见了王茹?”
付缺直起来的背弯下去,后背崩裂的伤口血渗出来,在黑色T恤上加深了一整块颜色。他“嘶”了声,面上还是笑着的:“这都被看出来了。”
“最近王家逼得紧,打算结婚了。”付缺厌倦地,“昨天在祠堂被抽了十几鞭。”
“有时候不知道坚持有什么意义。”
他低头看了眼胸口,扔了化妆刷,淡淡:“下周去洗纹身,顺便陪王茹试婚纱。”
“不是在说你的事